眼見陳徵臉上為難,他似乎才剛意識到一般,一拍腦門,笑道:“你看我這記性,大帥已命人快馬加鞭傳口信與我,叫我等不必等他,可先行入城進駐軍營。輜重營件等都在後面,我在方才抵達的小鎮上留下了些人手,已經在鎮長的幫助下清理出了幾間房舍,看天氣料想今夜無雨,只許將易潮的火藥妥善儲存了其餘倒是無妨。只是明天還要麻煩你老兄幫忙安排些人手前往那小鎮上幫忙搬運東西!”
陳徵這才臉上不再犯難,笑道:“也罷,既然有了大帥口諭,我們先且入了城去。老弟一路匆忙想必今天還沒來得及吃頓飽飯吧,我已命令城中準備,不過這眼看已是夜深了,一時之間也找不到什麼大廚掌勺,還請正夫老弟不要見怪才是!”
陳穆坤一看天色已是深夜,他這一晚忙裡忙外雖然早前吃了些東西,不過早已餓得腹中無物,因此點了點頭卻沒拒絕。
陳徵臉上笑意更濃,看著後面綿延了近裡的長長火蛇,好似不經意之間倒起了苦水,“信陽這邊已經收到了風聲,南下的大軍只怕不下數萬。哎,此番大帥親自坐鎮應山卻是安了我北方數縣百姓之心。只是不知道大帥此番前來帶來了多少人馬,縣內有數處要地可堪防守,只是一直以來應山縣內獨獨只有第四標不足兩千人馬,分散開了要駐守幾處要地卻是不足。那武勝關本是我鄂北門戶,可惜如今卻落在了清軍手中,皇皇進駐了幾千人馬,更有數十門大炮扼守。第四標乃是步兵,火炮僅有區區不足二十門,其中新炮就只有我半月前從軍政府帶來的四門小炮,其餘都是在當地清兵手中繳獲了老式火炮了!哎…”
他這一段話看似是在傾倒苦水,實則卻是如李漢所述那般是在打探軍政府之虛實,若是李漢沒有交代與他,陳穆坤九成九的品不出箇中的味道,如實告訴了他。只是如今他得了指點,心中暗一印證,頓時相信了大帥所說,這陳徵只怕心中有鬼,卻是話中有話,擺明了想套他開口。
李漢手下四位標統之中,他最是老實、但也不笨。腦中微微一轉,陳穆坤看到這周圍湧雜的都是人之後,便皺了皺眉,說道:“這裡人聲喧雜,應山緊挨信陽,城中必有韃子之探子。古林兄這麼大的動靜,想必城中已經收到了風聲,興許現在這周圍就有韃子之探子覬覦、窺竊,我等還是小心些為妙,免得走漏了大帥的作戰計劃!”
陳徵眼神連連轉動,他的反應卻也不慢,笑道:“確實如此,確實如此。卻是我險些出了岔子,給歹人以可乘之機了。來來來,既然大帥趕到還有些時間,你我二人且先入城,我馬上命人安排城西軍營,那裡有空閒的房舍,等閒兩三千人都能駐下。若還不足,我的第四標駐地還能安排一營,還有巡防營駐地,也能安排一營,再多就只好今晚先委屈一下,等明日我親自拜訪城中商賈富豪們,委託他們幫忙暫時騰出些大一點的庭院、倉庫了!”
陳穆坤點了點頭,將馬韁遞給了旁邊走過來的一個士兵,笑道:“只好如此了,早市將開,大軍搪塞卻是不好,還是先命大軍入城吧!”
“好!齊副官!”
“到!”
“你去帶入城新軍趕去城西軍營,我方才已經命令劉管帶幫忙打掃、收拾了,想必如今也該差不多了!”
“是!”
“煩勞第一標剛趕到的弟兄隨我來…。”
得了陳徵的吩咐之後,已經停在城門口休整的第一標先鋒營又開始動了起來,他們只攜帶了少量的火炮抵達縣城,大部分都在後面,在第七標跟第八標士兵的看管之中,倒是不擔心安全的問題!
“有勞古林兄了!”
陳穆坤也招來了副官小聲交代了幾句之後,兩人相識一笑,很有故人許久不見之後開懷一笑的感覺。
“這邊請,陳兄。先到城中我之指揮處,讓我招待你一番茶水,待大帥趕到了之後,我等齊齊用些晚餐,大家趕了一天的路,想必也該累了!”
“如此,便打擾了!”
“請…。”
“請!”
兩人邊走邊聊,不過陳徵似乎之前在他那裡沒能詢問道大軍虛實之後,好似不急了一般,再沒有跟他詢問這些,反倒是一路上談的都是如今省內革命之變化。
陳徵由於對陝西革命比較關注,因此一路上倒是跟他聊了不少有關陝西的事情,比如就在昨天,陝西“秦隴復漢軍政府”成立,設立了軍政、財政、教育、司法、交通等一系列機構,委派了一批大小官員。張鳳翽為大統領,錢鼎和萬炳南為副統領。三人聯手出示安民,廣佈演說,倡辦民團,招集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