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她吧。”駱賞兒低聲喃喃著。
“你說什麼?”許莊伸著脖子:“大點兒聲!”
駱賞兒抬頭,一字一頓地說:“我說救救她吧!”
許莊嗤笑一聲:“你是她什麼人?朋友?她可沒有妹妹,她連家人都沒有,地地道道的野貨!”
駱賞兒握了握拳頭,抱住紀馨妤的頭部,一鼓作氣地抬頭與許莊對視著:“算是朋友吧……救救她,不行麼?她已經失去孩子了,你們要的不是就這樣麼?”
“你年紀小小的,膽子倒不小,這種場合還敢給她求情,就不怕惹禍上身麼?”
許廂側立在一旁,說:“姐,別理她了,紀馨妤不能暈著,讓雷子把她弄醒。”
許莊一副思忖的樣子,說:“她這是失血過多了,造孽呢……”
……
駱賞兒不知道許家人是怎麼讓紀馨妤清醒過來的,當她再度被抬到大廳的時候,身上的血跡已經被草草地擦洗過了。
“許莊……”這麼多人當中,紀馨妤獨獨地瞅著許莊,氣息虛弱,目光裡有說不出的複雜。
許莊沒回答她,只衝許智說:“交給你了,留著她性命吧。”
許莊緩緩地閉上了雙眼,罷了罷了,這個孽債已經還了……許智想怎麼做,都由他去吧……
許廂推著許莊的輪椅朝室外走去,經過紀馨妤身邊的時候,駱賞兒看到她明顯顫抖的手在努力地伸向許莊的方向。
許智飛起一腳踢開紀馨妤的手,說:“我姐不會理你的!”
紀馨妤的嘴唇也抖得厲害,卻什麼也說不出了,她蒼白著臉色,一言不發。
駱賞兒已經在許智的暴戾中麻木了,她只抱緊了紀馨妤,希望他不會更過分。
許智跟雷子使了個眼色,那個粗獷的男人遞給駱賞兒一支筆和一份什麼東西,說:“扶著她簽字。”
駱賞兒不明所以,把筆塞在紀馨妤的手裡,半撫起紀馨妤的上半身好方便她看那紙上的字。
“子宮次全切除手術及剖腹探查手術知情同意書”!!!這幾個字把駱賞兒震得七零八落!
紀馨妤卻似乎很冷靜,她抖著手執起了筆。
駱賞兒猛地攥住紀馨妤的手,憤怒地衝許智喊:“她的孩子已經在不正常、不安全的條件下被你們強行流掉了!還不夠麼!為什麼要做到這個地步!”
許智邪氣地笑笑,搖著食指說:“NO、NO、NO!你錯了。藥劑打下去她怎麼也要痛上10個小時才能流掉那小孽種,我們很人道啊,怕她太疼剛剛打了一劑減輕痛苦的好東西,嘖,好貴的……”
毒品!駱賞兒目瞪口呆!
“至於孩子……可惜咯,早在藥起作用之前就已經沒了。”
駱賞兒的腦海中飛速閃過許智狠烈踢在紀馨妤肚子上的那一腳,她簡直難以置信——“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樣滅絕人性的人!”
原來紀馨妤再度甦醒過來的反常是靠著毒品的支撐。憤怒佔據了上峰,駱賞兒忘記了害怕,她氣得渾身發抖,抽下紀馨妤手中的筆,狠狠地瞪著許智,吼:“走開!我們不籤這種東西!”
“紀馨妤現在的狀況你不知道?”許智緩緩地蹲下來,一臉玩味地瞅著駱賞兒憤怒的樣子,他甚至還伸出手來象徵性地撥拉撥拉駱賞兒汗溼的髮絲。
駱賞兒的胸脯劇烈地起伏著——“放我們走,我們要去大醫院!”
“那可不成!咱和紀馨妤還什麼都沒談呢,小姑娘!”許智聳聳肩,站起來,雙手插在褲袋裡,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們說:“容不得你做決定,紀馨妤現在必須進行手術,不然即使止住血,整個宮腔也都得感染,慢慢糜爛……放心吧,我們診所的醫生都是特別優秀的,一定不會有什麼後遺症。”
駱賞兒拿著那張紙倏地站起來:“這明明就是變相的生死狀!你們明明就是想要馨妤姐的命!”
“雖然我身上命案不少,但是紀馨妤的命我姐說留著,我就不會下死手,我說你怎麼這麼冥頑不靈呢?”
“我……籤……”紀馨妤朝駱賞兒伸出手去,沙啞著聲音說:“給我……我、我籤……”
“馨妤姐!”
許智冷笑:“給她吧,她知道自己造的孽這麼還是最撿便宜的了!”
……
看著紀馨妤認命似的被推出去,駱賞兒的胸口驟然一緊,彷彿有隻鉄爪狠狠地揪住了她的心臟,她淚眼朦朧著——不是這樣的……馨妤姐那樣一個美麗的女人,從此以後就永遠地失去了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