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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或許是沈予的自尊心作祟,他見晗初反應冷淡,便不曾主動親近她,甚至沒有點過她撫琴。

可沈予對晗初的默默關注,還是被風媽媽看在了眼裡。

這樣的男子,的確風流了些,可誰又說他不是專情之人?倘若他對晗初不是真心,大可亮明身份出手硬搶,何至於故作那些風流姿態?

早在數年前,風媽媽就曾聽過一則傳言:文昌侯年輕之時風流成性、姬妾成群,常常自詡“風流不下流”。嫡幼子沈予在情事上仿他甚深,便被文昌侯調侃為“多情兼專情,深肖父躬”。

也正因如此,沈予雖不是世子,卻被京州的子弟們起了個綽號叫做“風流小侯爺”,意指他深得其父歡心。

風媽媽想,沈予不是世子也好,權勢雖小,卻更自由一些。若像赫連齊那般的嫡長子,肩上擔負著傳承家業的重任,恐怕會讓晗初重蹈情路覆轍。

想到此處,風媽媽便也再無遲疑,低低再道:“我只求小侯爺一件事,來日您若厭棄了晗初,請為她安排好餘生。”

她從袖中取過一張薄紙,遞給沈予:“這是晗初的賣身契,從今往後,她與醉花樓再無干系。”

第4章:心悅卿兮卿不知

馬車轔轔而馳,向著城郊行去。晗初與沈予同乘一車,彼此皆一言不發。

晗初是失了聲,說不出話來;沈予則沉著臉,等待晗初先開口。

他不過是想要她一個“謝”字,來滿足他的男人尊嚴。或者他再貪心一點,還想聽她說一句“從此相隨”。

然而等了一路,他終究沒能等來她的隻字片語。

待馬車停在自己的私邸之時,沈予已然面色不豫,率先拂袖下車。

晗初緊隨其後。她抬首望向這座私邸,但見朱漆正門之上,寫就筆走龍蛇的三個大字“追虹苑”。晗初無聲地在口中呢喃,覺得這匾額題得頗有意境。

她跟著沈予跨過正門,卻沒有看到管家前來迎接。園子裡空空蕩蕩不見僕從,更顯得面前景緻開闊。

入眼處先是一座嶙峋的假山,說是假山,倒也不亞於京郊的小丘,洞壑深遂,奇石斜阻。待轉過假山之後,便是插花度柳,撫石依泉,迎著一條潺潺流水瀉出石澗,其上還有落花浮蕩。

晗初很喜歡這樣別趣的景色,便投入其中觀賞起來。

但見山水之上建了復廊,沿池蜿蜒曲折,與池上的亭榭連成一片,直通東西兩個方向。而東側與西側的抄手遊廊更不必說,單是那百餘扇漏窗的花紋圖案各異,已令人眼花繚亂。

晗初這才發現,這園子竟是建在了水上,亦或是引了活泉入內。她跟著沈予步入其中,無端竟生出一種凌波之感,宛如走在水面之上。

只不過瞧了正門處的景觀,便已如此目不暇接,晗初幾乎能夠想象得出,那些被抄手遊廊阻擋了全貌的東西兩苑,是如何雕樑畫棟。

這種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別出心裁,當真是教她大開眼界。

饒是晗初已知曉了沈予的真實身份,但此時此刻,她還是為這座別院的精緻所咋舌。一座私邸都有如此奢華的規模,遑論文昌侯府。

此時一旁的沈予也刻意慢下腳步,暗中觀察晗初的反應。見她時而欣賞,時而驚讚的模樣,心中也軟了一些,遂輕咳一聲,道:“你先住在這裡,待風頭過了再仔細安頓。”

沈予自問說得極為明白,這裡只是給她暫住,以後他會光明正大地安頓她。

然而同一句話聽在晗初耳中,卻變了味道。

這算是……金屋藏嬌嗎?她很想開口詢問,卻自知沒有這個資格。她被風媽媽賣給沈予,從此便被他捏著命運。無論是寬衣解帶,還是灑掃庭院,都由他做主擺弄。

沈予見晗初半晌沒有回話,又有些惱了,正待冷言幾句,卻忽聽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小侯爺。”

沈予循聲回首,是他從前寵幸過的一個青樓女子,名喚“茶茶”。

說起茶茶,倒也出身醉花樓,且與晗初還是舊識。沈予曾對她多有喜愛,也是茶茶自己會嬌嗔磨人,致使沈予耐不住溫柔攻勢,最終替她贖了身。

後來情分淡了,沈予曾想放茶茶離去,但茶茶不願走。沈予看她有幾分潑辣性情,便將她送給管家婆娘調教了幾天,把這座“追虹苑”交給她打理。

此次沈予將晗初帶到這裡,一來是這園子屬他私有,偏僻安靜,能確保晗初的安全;二來也是茶茶在此,又與晗初同是出身於醉花樓,方便照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