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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若趁此機會,讓暗衛分赴各地押送現銀回來,以備您不時之需。”

也不知是即將得勢的緣故,還是因為情場失意,慕王並未多做斟酌,幾乎是不假思索地應承下這個請求,並給了出岫離開房州所用的通關文牒。

出岫唯恐慕王會矢口反悔,連忙趁熱打鐵召集暗衛,吩咐他們前往各地押送雲氏錢莊的現銀。這件事出岫自知瞞不過太夫人,便也如實稟告,得到了太夫人的首肯。

可有一件事她沒有對太夫人坦誠——她準備將沈予混在這些暗衛裡送出城去。

這個法子出岫醞釀了很久,即便沒有云想容半途殺出,她也早有準備按此方法送沈予出城。只是如今,有了雲想容的逼婚,出岫送走沈予之後的嫌疑也會小很多,至少慕王看在雲氏巨資支援的份上,大約不會懷疑她幫助沈予逃跑。畢竟如今沈予已算是慕王的敵人,而云氏是慕王的盟友。

回覆

*****

七月十五,月圓之夜,卻註定了人月無法兩團圓。雲氏新任當家主母出岫夫人,親自送兩百暗衛出城,分赴各地押送現銀回來。

夏風本是徐徐,出岫卻覺得風聲獵獵,她望著曠野裡漆黑一片的夜色,以及夜色下待命的兩百暗衛,心中是五味陳雜。這一次,她以公謀私了。用押解現銀當幌子,用兩百暗衛當幌子,送沈予出城。

這是當世最為神秘的組織之一,雲府豢養了數百年的死士,不僅忠心耿耿、服從命令,且武藝高強、身手出眾,比之南北兩國最為紀律嚴明的軍隊也不遑多讓。因為他們大多在夜中行動,又從不以真面目示人,久而久之便得到一個稱號——“雲氏暗衛”。

前往曲州、慧州等地的暗衛們相繼離開之後,最後一批暗衛也已準備就緒。每人皆身穿夜行黑衣,臉覆銀色假面,左肩之上統一繡著雲氏的祥雲徽標,俯首跪地恭敬待命。

雖然他們是跪著,但那身姿卻無比挺拔,也無比……視死如歸。

今晚的最後一批暗衛,也是暗衛中最精良的五十人。他們明裡的任務是遠赴京州押解銀錢,但暗地裡其實另有更重要的任務——護送沈予。

這是出岫所能想到的最穩妥的法子,也是她所能做到的極限。

明明知道沈予就掩藏在這一批人當中,但因為暗衛們都身穿統一的黑色夜行衣,又都是以甲覆面,所以出岫認不出來,她不知道這其中哪一個才是沈予。

為了做戲做真,也為了引開慕王的視線,出岫已很久沒有見過他,彼此往來全靠竹揚秘密傳話。她其實很想再看沈予一眼,再囑咐他一句,只因她知道,今日過後便是再見無期。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面對沈予一徑的深情付出,出岫不是無動於衷。可感動歸感動,感激歸感激,她與他終是無緣。沒有人能取代雲辭在她心中的地位,沒有人……

想著想著,出岫竟有些鼻尖酸澀。可在這些暗衛面前,她不能落淚,她要維持當家主母的威嚴。出岫強忍淚意,目光從每個人身上一一劃過,試圖尋找那個熟悉的身影,可,她最終還是失望了。

也罷!這該是好事,證明沈予隱藏得夠深!連她都認不出來,想必即便慕王在場,也認不出來了罷。

出岫唯有凝著嗓子,冷聲道:“你們是優中選優的暗衛,從無敗績,這一次也只許成功,務必將人安全送到京州!”

“必不辱命!”五十餘人齊聲回道,擲地鏗鏘,彷彿隨時隨地能為雲氏的命令而犧牲一切。

出岫衝著暗衛頭領略微點頭示意,頭領便對眾人命道:“啟程!”言罷一眾黑影已翻身上馬,動作整齊劃一、乾脆利落。

夜半的夏風吹起,伴隨著曠野裡諸多馬匹的嘶鳴聲。出岫重新坐回馬車之上,微闔雙目想要忽略那突如其來的離別悲傷。

車輦又開始轆轆而行,耳邊風馳電掣的聲音不斷響起,是暗衛們出發了。他們都持著慕王特批的文牒,夜中出城也無人會阻攔。只要能出了煙嵐城……沈予出逃便算是成功一半了。

出岫死死攥著手心,任由馬車駛回雲府。不知為何,她只覺心跳得極快,除卻與沈予分別的悲傷之外,還有一種惶恐與不安的情緒。

良久,就在馬車快要回到雲府之時,出岫又似想起了什麼,倏然睜開雙眸對駕車的竹影道:“去南城門!”

雲府坐落在煙嵐城北,去京州卻要從南城門走。倘若此時再去南城門,幾乎是要穿越整座煙嵐城了!竹影感到有些詫異,可到底不敢違逆出岫之意,只得調轉車頭又往反方向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