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亂,藉此機會將功折罪。
未幾,天授帝應允。聶沛瀟與沈予徹夜相商,制定作戰方案,並將自己親臨姜地的經驗、教訓一一傳授。
沈予帶兵離開的那天,出岫面色忽然紅潤起來,病情也有了好轉的跡象,彷彿是教離人安心出征一般。最後在榻前看了出岫一眼,沈予身著銀光鎧甲毅然南下,聶沛瀟親自送他出城。
紅塵喧囂,舊夢已去,義無反顧想要贏得身前功名,也不過是為了一個女人而已。
第166章:衣帶漸寬終不悔(一)
二月初,萬物復甦春暖花開,出岫也彷彿結束了一場冬眠,悠悠轉醒。睜開雙眸,只覺大夢一場,前塵往事恍如隔世。
“夫人!您終於醒了!”淡心、淺韻、玥菀都在榻前守著,淺韻頭一個瞧見出岫睜眼,饒是她平日冷淡,也忍不住驚喜出聲。玥菀霎時熱淚盈出,喜極而泣道:“我去請義父進來。”
出岫神識仍不大清明,腦中昏昏沉沉朦朧一片。她強撐著想要起身,淡心和淺韻執意將她按下。
“我睡了多久?”出岫迷迷濛濛地問,長時間不曾開口說話,從前甜糯的嗓音也有些喑啞。
“足足兩個半月。”淡心一陣哽咽:“您這病來勢洶洶,險些就……”
原來自己睡了兩個半月。出岫緩緩抬起雙手,清晰地瞧見何為“骨瘦如柴”,她有些不敢照鏡子了,只怕會瞧見一隻鬼魅。掌心上的新生肌膚盈白可見,若不仔細去看,也找不到那些細密的疤痕。
反應了一陣子,她才想起昏倒那日的情形,她是跌在了碎裂的茶盞之上,嵌了滿手滿膝的碎瓷片。可見已經有人悉心為她剔除過,還上了傷藥。
正想著,玥菀已領著神醫屈方和另外三位名醫進屋。此時也顧不得什麼男女之妨了,淺韻和淡心一道撤了屏風,好讓屋子裡空間大一些。
出岫眼風在幾位名醫面上一掃而過,這才明白自己的病情有多麼勞師動眾。她想要起身客套兩句,然而只是動了一下,卻被床榻硌得慌。出岫幾乎能想象到自己如今有多消瘦憔悴,可,這又能怨誰呢?
除卻屈方之外,其他名醫皆是聶沛瀟帶來的,最近吃住都在雲府內。幾位當世名醫相繼為出岫診了脈,連連稱奇:“夫人總算熬過難關了!多少好藥用下去,幸而沒有白費。”
出岫勉力笑著道謝,想了想,輕咳一聲又問:“妾身依稀記得臥榻期間,一直有人在妾身耳邊說話,雖聽不清說了些什麼,倒是拉扯著妾身的神智不讓耗盡。這招數還慣有用的,也不知是哪位神醫的主意?”
話問出口,屋內無人回應。淡心、淺韻、玥菀都似啞了一般,沉默不語。
出岫不明所以,抬眸望向屈方,後者眉目一蹙,斟酌良久才開口回道:“是誠王。”
“誠王?”出岫無意識地反問出口,對這個封號一時反應不及。
淡心見狀連忙解釋道:“在您臥病期間,攝政王已在京州登基稱帝,改元“天授”,還晉封原來的誠郡王為‘誠親王’,賜了封邑在房州。”
原來已是天授元年了,自己當真病得太重了。出岫笑著嘆問:“眼下什麼日子?”
“二月初四。”淺韻、淡心異口同聲。
“我病了這麼久。”出岫虛弱地笑笑,適時轉向屈方等人道謝:“有勞幾位神醫。”
屈方與出岫已很是熟稔,便擺了擺手沒有多做客套。反而是其餘三人中有一人笑道:“夫人毋庸客氣,下官等人乃是奉了誠王殿下之命而來。”
自稱“下官”,那便是有官職在身的御醫了。出岫晃了晃神,有些想不起來聶沛瀟的模樣,印象中唯剩一個朦朦朧朧的紫色身影,只依稀記得他俊朗非常、貴氣天成。
“請代妾身向誠王殿下致謝。”出岫對那御醫回道,又問:“睡了太久,頭腦都昏昏沉沉的。不知妾身是否可以下榻走走?”
“還是再靜養些時日罷。如今剛到初春,外頭風大,夫人小心為好。”屈方如是囑咐,便與幾位御醫一併離開,去研究如何給出岫用藥。
自那日醒來之後,雲府終於恢復了一絲生氣。每日裡,太夫人、雲承、幾位神醫進進出出,如流水一般前來探病,就連二姨太花舞英也來過幾次,卻獨獨不見誠王聶沛瀟。
他自然已知道出岫轉醒,怎奈如今姜地戰事吃緊,聶沛瀟雖然遠在房州,但也記掛得很。日日聽著奏報,大軍又死傷多少人,他心裡也是一陣陣地煩躁。
縱然知曉沈予醫術高明、自保無礙,但聶沛瀟還是擔心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