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絕望而又諷刺地笑道:“為了權勢,你們都瘋了!”言罷,疾步而去。
出岫從應元宮出來,趕回流雲山莊時是亥時三刻。剛進了莊裡,雲羨等人便急匆匆趕出來迎接,各個面帶關切之意。
出岫有一瞬間的熱淚盈眶,目光緩緩從每個人面上劃過:雲羨、鸞卿、淡心、想容、還有……沈予。這一刻,她知道每個人的關心都不是假裝的。
還是雲羨先開口問道:“嫂嫂如何?宮裡沒人為難你罷?”
出岫緩緩搖頭:“沒有,我很好。”
“統盛帝讓你進宮做什麼?”雲羨再問。
出岫一怔,下意識地不想將今晚所發生之事說出來。尤其,是那座貞節牌坊,倘若沈予知道的話……
出岫不敢想,於是一句話帶過:“也沒什麼,只是給了些賞賜,大約年後才會有旨意下來。”
“就這麼簡單?”雲羨不大相信。
“我這不是好好回來了麼?你還擔心什麼?”出岫作勢掩口而笑:“除夕夜上,聶帝總不會在這時候要了我的命。”
“呸呸!夫人您說什麼喪氣話!”淡心立刻接話道:“回來就好!咱們也都擔心得要死。”
“不讓我說‘死’,你自己又說!”出岫笑著斥責,望了望天色,道:“子時快到了,都站著做什麼,回屋守歲去!”
眾人又蜂擁著往廳裡進,出岫走在前頭,一隻腳剛跨進屋,身形一頓,在門前停步——桌子上滿滿擺著一桌宴席,碗筷擱放整齊,沒有絲毫動筷的跡象。
雲羨見出岫怔在門口,便在她背後笑道:“嫂嫂是主心骨,您不回來,咱們都不敢動筷子。”
至此,今夜出岫終於掉落了一滴真心的眼淚。不同於在應元宮裡的虛偽做戲,這是真心實意的感動。想當初自己剛被扶正時,不是沒瞧見三爺雲羨眼中的輕蔑,也不是沒看到鸞卿眼中的漠然……
這紛紛擾擾的流言蜚語,時至今日,終於成就了她的一番成績。她帶著雲氏走對了路,選對了人,不僅得到太夫人的認可,也得到了這些人的尊重……雲羨口中的“主心骨”三個字,堪比千言萬語的讚賞誇獎。
剎那之間,出岫覺得,所有受過的委屈和非議都不算什麼了,今晚在應元宮的驚魂夜宴也能一笑而過,她深吸一口氣,忍了忍眼淚才回首笑道:“你們倒是心疼我,知道我在宮裡沒吃飽。”
淡心是個有眼色的,連忙吩咐下人去熱菜,又新添了幾個菜餚,還急火火地去下餃子。待一盤盤餃子端上來,她還不忘介紹道:“這玉冰蝦仁餡兒的,是我包的;這素餡兒的,是三夫人包的……”
出岫看著幾盤子歪七扭八的餃子,哭笑不得:“這不會有毒罷?”
鸞卿尷尬地低頭道:“應該……不會有。吃是可以吃的。”
眾人聞言,圍著桌子笑成一團,一頓除夕宴也算吃得極為熱鬧。待宴過之後,子時也快過去,眾人又在園子裡閒逛了一會兒。
雲想容不知為什麼很沒精神,逛園子時不停地揉著雙眸。出岫見她如此,藹聲關切:“累了罷?要不去屋子裡打個盹兒,左右子時也過了。”
“不用。我撐得住。”雲想容強打精神,可不消片刻,她實在忍不住了,只得被丫鬟扶著進屋子裡休息。
又過不久,雲羨與鸞卿也相繼喊困,出岫卻覺得自己神采奕奕,再看沈予也是一樣精神。她心中有些異樣的猜想,將雲羨夫妻送走之後,便招來淡心低聲問話:“你在飯食裡做了手腳?”
淡心連忙喊冤:“您可別冤枉奴婢,此事與奴婢無關!”她也順勢打了個呵欠:“唔,奴婢也困了,要去打個盹兒。”說著還不忘朝出岫眨了眨眼,又瞥了一眼雲羨夫妻離去的方向。
出岫立刻明白過來,是鸞卿!她必定在幾人的酒水裡下藥了!這又是什麼意思?給自己和沈予製造機會嗎?出岫低眉苦笑,忽然覺得有些拘束無措。
片刻,園子裡真的只剩下他們兩人了!沈予倒顯得很坦然,盯著出岫關切問道:“今晚去應元宮,你真沒事?”
出岫心中一驚,想起那座貞節牌坊,連忙笑道:“怎麼一個兩個都來問?看我沒有斷手斷腳,你們反倒不樂意了?”
大約是她做戲做得太好,沈予彷彿信了,深沉廣袤的眸光裡流露出些許安慰,便如高絕孤獨的險峰金光普開,霎時令出岫安下心來。
是的,如今只要他好好的,比什麼都強。
兩人又是一陣相顧無言,園中輕淡的燈色照在彼此身上,只剩下一片溫熱。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