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伊波利特公爵大聲地讓人感到意外地說。大家都把目光轉向他,不明白他這句話的用意。伊波利特公爵也帶著開心的驚訝把目光投向四周。他也像其他人一樣鬧不清楚他說這句話的涵義。在他任職外交界時期,他不止一次注意到,以這種方式突然說出的話顯得很機智,他一有機會便把首先湧上舌尖的話說出來。“可能,效果會很好,”他想,“要是沒有效果呢,他們會弄不好的。”果然,就在尷尬的沉默氣氛瀰漫開來的時候,安娜·帕夫洛夫娜等待他來演講的那個不夠愛國的人物進來了,於是,她微笑著伸出指頭威脅了伊波利特一下,然後邀請瓦西里公爵走到桌子旁邊就座,遞給他兩支蠟燭和一份手稿,請他開始念。全場肅靜。
①這是華沙大道,有可能。
“最仁慈的皇帝陛下!”瓦西里公爵嚴肅地開了頭,環顧一下聽眾,好像詢問有沒有人要對此表示反對,但無人說話。
“最早成為國都的莫斯科城,新耶路撒冷,迎接自己的基督,”他突然把重音讀在自己的字眼上,“像母親張開的雙臂接納熱忱的兒子,並透過迷霧,預見你邦國的光輝榮耀,他歡唱:‘和撒納’,後代幸福啊!”瓦西里公爵用哭腔朗誦這段的最後這句話。
比利賓仔細觀察自己的指甲,好多人都露出一付擔驚受怕的樣子,似乎在詢問他們有何過錯。安娜·帕夫洛夫娜像老太婆念禱詞似地預見輕輕地重複:“讓那膽大蠻橫的歌利亞……”她低聲地說完了這些話。
瓦西里公爵繼續讀下去:
“讓那膽大蠻橫的歌利亞從法國把死神的恐怖灑向全俄羅斯吧,忠順的信仰,俄國大衛①的彈弓,即將突然擊穿那嗜血狂妄者的腦袋。謹將這尊聖謝爾吉依——古代我國福祉的捍衛者的聖像,獻給吾皇陛下。我痛心疾首,衰弱的體力使我不能面覲至為仁愛的聖顏。我向上天熱忱禱告,求全能的主降福於正義的民族,仁慈地實現陛下的願望。”
“Quelleforce!Quelstyle!”②朗讀者和撰寫者都受到了讚揚。
聆聽完畢而受到鼓舞的安娜·帕夫洛夫娜的客人們,又談了很久祖國的情勢,並且對最近幾天內戰鬥將要出現的結果作了各種推測。
“Vousverrez,”③安娜·帕夫洛夫娜說,“明天,在陛下的誕辰,我們會得到訊息的。我有吉祥的預感。”
①迦特人歌利亞,非利士人的戰士,被大衛用彈弓打死。見《舊約·撒母耳記》第十七章。
②多麼有力!多好的文體!
③你們會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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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帕夫洛夫娜的預感的確證實了。次日,在宮中為皇帝祝壽而舉行祈禱儀式的過程中,沃爾孔斯基公爵被叫出教堂,收到庫圖佐夫公爵的一封信。這是庫圖佐夫在戰鬥的當天以塔塔裡諾沃送來的快報。庫圖佐夫寫道,俄軍一步也未後退,法軍損失大大超過我方,這是他在戰地倉卒呈報的,還未來得及匯總最後的情報。看來,這是一場勝利之戰。於是,即時即地,就在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