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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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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花飛減卻春,桃花亂落如紅雨。

晨光清灑中,陶然亭裡一個窈窕的身影盈盈孑立,紅著臉兒向牧庸垂首道:“太傅,冰清昨日失禮了,還請太傅不要見怪。”

牧庸笑意吟吟,伸手招呼冰清入座,“無妨,無妨,皇后坐。”

冰清依言在太傅面前坐定,抬眼見太傅正笑著看著自己,仿若對於昨日課上打盹之事一點兒也沒放在心上,冰清放鬆了許多,眨著一雙美麗的大眼睛等著太傅說下文。

牧庸卻笑而不語,回手取出一卷畫,在冰清面前徐徐展開。看著畫上紅衣紅裳的美人,靈動得仿若隨時都有可能從畫上走下來一般,冰清驀地睜大美眸,驚異地看著牧庸。

牧庸含笑道:“皇后可知這畫上的女子便是我們藍翎的葉赫娜齊皇后?”

冰清眼中滿滿的都是驚豔,豁然開朗:“這就是葉赫娜齊皇后啊!”

藍翎可得

冰清眼中滿滿的都是驚豔:“這就是葉赫娜齊皇后啊!”

牧庸笑著點頭:“陛下昨日還說娘娘長得跟娜齊皇后有幾分相像呢。”

冰清清清一笑,伸手摸上自己的小臉,問牧庸道:“太傅也覺得冰清跟娜齊皇后長得相像嗎?”

牧庸搖頭道:“臣以為也不是很像,娘娘你遠比娜齊皇后要美麗啊。”

冰清怔了怔,卻是笑而不語。

牧庸看她不搭話,知道她是不信了,不免覺著有幾分失望。

剛想開口說明,卻聽冰清問道:“太傅是要教冰清畫畫嗎?”

牧庸聽了就笑了,嘆道:“娘娘琴藝歌舞、絲竹書畫樣樣精通,哪裡還須得太傅來教。”

冰清赧然一笑:“冰清的畫藝尚不及家兄。太傅不知道家兄畫得一手好畫,常叫冰清豔羨不已,冰清問他心得,他卻只說須用心而已,還說只有畫自己喜歡的才能畫得最好。”

牧庸聽冰清說家兄便知指的是國舅凌風,他雖不知凌風其人,可覺得能讓皇后在睡夢中還喚著的人,想來是非同凡響了。

含笑道:“國舅待娘娘必定是很好了。”

冰清垂眸淺笑:“凌風說,凌風的妹妹凌風自當視若掌上明珠,凌風待冰清是比親妹妹還要親的。”

牧庸頷首,看著冰清臉上掛著的幸福笑容,忍不住覺得一陣酸楚,微不可聞地輕嘆一聲,轉開話題道:“娘娘,太傅不教娘娘畫技,太傅給娘娘講古好不好?”

美麗的羽睫上下飛舞著,奇道:“講古?”

牧庸點頭而笑:“這講古啊就從陛下七歲說起,話說,陛下七歲的時候就出類拔萃,讀書往往一目十行,過輒成誦,既聰明也靈巧。一日,先皇出題考陛下和胤祺殿下,要他二人以一個‘靜’字為題各畫一幅畫,胤祺殿下揮筆而就畫了一個湖,湖面平靜,仿若明鏡一般,清晰可見的是遠山與近樹在水面相映成趣。先皇看了胤祺殿下的畫,線條流暢,畫工精湛,寧靜優美,心中頗為滿意,可看了陛下的畫以後,刷地就變了臉色。”

冰清聽得津津有味,看太傅忽然停住,忍不住問道:“陛下是沒畫好受罰了嗎?”

牧庸搖頭笑道:“陛下倒不是沒畫好,陛下畫得也不比胤祺殿下差,只不過是因為陛下畫了一個‘激湍直瀉’的瀑布,‘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冰清道:“不怪先皇要變臉色,光只是‘激湍直瀉’的飛瀑哪裡見得出靜來。”

牧庸道:“先皇剛開始也怔了一怔,正要責罰陛下有意違逆聖意,卻見陛下在飛瀑旁畫了一株小樹,樹上有一根小枝,枝上有一個鳥巢,巢裡有一隻小鳥,但那隻小鳥正在窩裡睡覺。”

冰清立時瞭然,不禁暗暗生出幾分欽佩之情來。

葉赫娜齊皇后

冰清立時瞭然,不禁暗暗生出欽佩之情來。

但聽牧庸續道:“陛下的畫一畫出來,胤祺殿下所畫的湖面就不過是一池死水罷了。古人云:‘靜中靜非真靜,動處靜得來,才顯性天之真境;樂處樂非真樂,苦中樂得來,才顯心體之真機。’

人生在世,如果不能真靜的話就容易被外來的困擾,將理智給矇昧了,如夢蝴蝶然,栩栩然如莊周也;夫境由心生,苦樂一念。”

看冰清目露欽慕的神色,牧庸笑意更深:“再說陛下九歲的時候,正逢牧庸入朝,先皇立儲。當年最沒有可能成為太子的陛下偏偏成了天衢的新君,娘娘可知此緣何而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