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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文士,都是一身青色長袍。一個身形瘦削的,年約四旬左右,三縷長髯垂胸,頗有些仙風道骨的味道。只是面目冷削,顯得有些生人勿近的模樣。另一個卻是麵皮白淨,眉低眼順的。身形矮小,年約三十上下。
此刻二人聽的李密相問,對望一眼,那個老者先道:“此人浮滑,毫無規矩禮儀可言,非君子也。密公當小心其人言詞,莫要被他誤導。至於所來的原因,不外乎替李淵下說辭罷了,公但虛與委蛇就是。”
李密點點頭,又向那矮小之人道:“君彥以為如何?魏徵夫子說的,你可有異議?”這二人竟是祖君彥和魏徵。若是莊見在此,定要大大吃上一驚。這祖君彥到也罷了,那魏徵可是大大有名的。
祖君彥聞聽李密問他,稍一遲疑,這才搖搖頭道:“沒有。玄成兄所說有理,公當權且聽著就是。”
李密這才點點頭,這二人都是他甚為看重之人。祖君彥乃是他打下東平郡後所得,因愛惜他的才華,也不計較他的短處,便用為記室。但凡一用文書類的,都是由他主筆。上次那封討隋煬帝的檄文,便是出自這位祖君彥之手。
那魏徵卻是曾為武陽郡丞元寶藏的書記。元寶藏舉郡歸降李密後,被李密任為元帥府文學參軍,專掌文書卷宗。對這二人,李密向來依為左右手。此刻聽二人都是一個結論,心中暗暗思量,定下調子。
不多時,莊見三人洗漱完畢,重新回來落座。軍卒將酒席開上,眾人舉杯共飲。席上,李密這才給莊見一一引見。那個骨骼粗大,但卻似乎沒幾兩肉的老者,便是原瓦崗的大當家翟讓。莊見看著他面上似是有些黯然,心中不由可憐。這人就跟被手下兄弟奪了位子的老大一樣。如今能留下一條命混飯吃,已經是大為不易了。
及至介紹到祖君彥和魏徵時,莊見果然大吃一驚。他只道魏徵應該是在李世民那邊的,怎麼也想不到竟是會出現在這兒。心中暗自嘀咕,難道是自己來了改變了歷史了不成?他卻是不學無術,不知道,其實大唐很多名臣將領,開始都是在敵對的陣營的。魏徵也正是如此,倒和他來沒來扯不上關係的。
心中想著,耳中聽李密繼續介紹。那個相貌端嚴的,卻正是大隋原河南討捕使裴仁基,而那個在陣中讓莊見大是驚訝的銀錘小將,正是他的兒子裴行儼。莊見聽的又是姓裴的,不免眉頭微皺,多看了幾眼。裴仁基倒還沒怎麼,裴行儼卻是正當十六歲,自來被人喊做萬人敵。今日在陣中,眼見莊見三人大出風頭,心中便是有些彆扭。如今見莊見在聽到自己父子名頭時,竟顯出一絲嫌惡,不由的心頭大怒。豁然起身道:“仁公今日好大的威風,於萬軍陣中,如入無人之境。行儼向來好武,不如請仁公指點一二,不知仁公可敢否?”
他這話說的甚是無禮,眾人聽得都是一愣。李密皺眉看看他,卻是沒有出聲,只是對著莊見歉然一笑,擺擺手道:“仁公遠來是客,又助我等殺敵,這討教一事還是算了吧。來來來,仁公莫要見怪,咱們且再飲一杯。”說罷,掃了裴行儼一眼,只是舉杯勸飲。旁邊裴仁基連忙拉住兒子,讓他坐下,不準再多說。
莊見卻是大怒,心中暗罵:喵了個咪的!老子看來真是天生跟這姓裴的不對付啊。這走到哪兒都能碰上這姓不說,還每一個都是如此惹厭。這小屁孩以為自己錘子耍得好,就敢跟老子這兒叫板。娘希匹的,看老子怎麼整你。
心中恚怒,面上卻是笑的燦爛,舉杯喝了。這才哂笑道:“沒啥,以前找我討教的人多了去了。我也不是誰要討教就給機會的。不然,來個阿貓阿狗的,我就要應付一下,豈不是累死?”
他此言一出,眾人面上齊齊尷尬。魏徵心中更是鄙視,此人言語憊懶,說話粗鄙,毫無國公的身份肚量。人家都給遮擋過去了,他竟還不依不饒的,口舌上討便宜,簡直就是個無賴。
裴行儼更是大怒,使勁甩脫父親按住自己的手,霍的站起,雙目噴火道:“仁公好利的口舌,卻不知手上功夫是不是也這樣犀利。在下是不是阿貓阿狗,仁公大可試試,若是連我這阿貓阿狗的討教都不敢接,嘿嘿,某看你那岳丈大人,也不必來求咱們密公了。密公手下雖眾,但卻都是一時英傑,這無用的廢物卻是不要的。”
這話一說,席上氣氛陡然變僵。李密心中實喜,面上卻是陰沉,沉聲喝道:“小裴將軍,此刻乃是本公宴請之處,你怎可一再出言無禮?還不向仁公賠罪!”
裴行儼將脖子一梗,抗聲道:“密公,末將只是因人而異罷了。也不是非要現在就要討教,仁公此刻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