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鄉心切,才會取了“歸期”這樣的名字。
想到這裡,冉顏便不再有興趣知道更多,單單從“歸期”這兩個字上便可以想見,這並不是個歡喜的經歷,除了案情,冉顏一般很少對人間悲劇感興趣。
冉雲生見她神色懨懨,便道,“阿顏好生休息,我去處理些事情,晚間再來瞧你。”
“十哥忙去吧,我會照顧好自己。”冉顏蒼白秀氣的臉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目送冉雲生離開。
冉顏雖然有些頭暈,但她並不任由自己睡著,若是白日睡的太多,夜裡便無聊的很。
院子裡,劉青松轉來轉去,桑辰蹲坐在階梯上。
劉青松轉了幾十圈之後倏地轉回頭,殷切的盯著桑辰,“桑先生,你還有沒有法子?”
桑辰仰頭神色肅然的看著他道,“若是負荊請罪冉娘子還不原諒你,那就只好用最終辦法了!”
劉青松一把握住他的手,感激涕零又滿懷期待的道,“桑先生請說。”
“劉醫生不如自刎在冉娘子面前,以求原諒!”桑辰道。
劉青松面色一僵,靜默了許久,眼神漸漸變得堅毅,秋風颯颯吹過,撩起衣袍,氣氛一片肅穆,他忽然乾巴巴的道,“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桑辰堅持道,“冉娘子見你如此真誠,必然會原諒你,這是最好的辦法。”
劉青松盯著桑辰,想從他神色中找出一點開玩笑的意思,但那一汪清泓般的眼眸,除了認真……還是認真。劉青松毫不懷疑,如果今日是桑辰站在他這個處境,真的會去以死謝罪。
“莫非劉醫生竟是貪生怕死之輩?”桑辰狐疑道。
劉青松轉過身,一撫鬢角,心想你這隻兔子比我勇敢嗎?顯然沒有!但比執拗,劉青松甘拜下風,當下立刻調整好自己的狀態,換上一副慷慨赴義的表情,轉過身來,“桑先生!在下雖然沒有讀過多少書,但也讀過不少書,你不可以這樣侮辱在下的人格!在下不是貪生怕死,自刎謝罪就是勇者麼!不!這是懦夫才會做的事情,在下堂堂男兒,敢作敢當,怎麼能不努力承擔,而只想著一死了之呢!身體髮膚受之父母,這是大不孝!”
劉青松氣喘吁吁的住了嘴,看著桑辰一臉驚怔的看著他,心裡不禁得意。
桑辰回過魂兒,迷茫道,“劉醫生,沒讀過書又讀過不少書,究竟是讀沒讀書呢?”
劉青松頓時洩氣,他不知道這隻兔子的關注點從來與常人不同,但腦海中忽然靈光一閃,一撫掌道,“走!咱們出去。”
說罷,扯著桑辰的大袖便往外走,邊走邊絮絮叨叨,顯然把桑辰算作自己同一戰線,“我決定去買個禮物送給冉顏,然後再誠懇的道歉。”
這個辦法,是劉青松所能想到的最靠譜的辦法了。而事實上,冉顏是個直接的人,只要誠心誠意的道歉,她接受的可能性很大。
辦法倒是個靠譜的辦法,關鍵是辦事的人不靠譜。
……
半個時辰以後。
……
聚水縣最大的茶樓裡,劉青松與桑辰淚汪汪的坐在表演話說的臺下,臺上的師父正演的精彩。
“話說”也就是評書,一般茶樓裡說的評書無外乎就是佛教故事,而這聚水縣裡倒是有些新鮮,說的《玉搔頭》,是漢武帝與李夫人的故事。
話本中也有穿插戰事,朝堂風雲,俠骨柔情,最是動人。連劉青松這種閱書無數的人都有些佩服寫出這個話本之人,實在是絕妙啊!
劉青松相對來說更喜歡八卦一些的,比如歷史辛秘、私密的感情故事,而桑辰則是聚精會神。
恰逢這段講到雁門關戰匈奴,一名叫齊良的青年郎君對將士們炫耀他家裡的新婦。劉青松令小二添了茶水,一邊往嘴裡塞著小點心,一邊評價故事中的內容,“這個齊良一定會死。”
“為何?”桑辰有些不悅,因為齊良是個有勇有謀的年輕郎君,眼看著前途大好,怎麼會死?
劉青松不以為意道,“你都不看話本子的嗎?從古至今的故事裡頭,但凡長得英俊瀟灑,情深意重,在征途中思念妻子,或者有個未完成心願的,最終必然會死。”
他這廂話音方落,臺上的評書師父便哀哀悽悽的道出了齊良的死訊,臺下的茶客頓時唏噓惋惜,甚至有人掬一把傷心淚。
一語成讖,桑辰愣了愣,半晌未反應過來。
很快的,故事又回到了漢武帝的李夫人的身上,兩人再次聚精會神,
臺上正說李夫人病重,漢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