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普通佛像,莫知言怎會如此震驚,原因便在這佛像的樣貌上,她再怎麼會猜,也猜不到凌霽會將那日畫師之作拿來雕刻成這佛像的面貌,也更想不到這佛像的面貌居然用的是自己的面貌。
“皇上說這是送給娘娘的生辰禮物,望娘娘會喜歡。”靜忠始終躬著身,語調也沒有跟著任何事改變,一直保持著平緩地語調“皇上在為娘娘雕刻這佛像的第一日起便點了長壽香,日日不斷,只望娘娘能平安喜樂。”
為她雕刻佛像做生辰禮物。
日日點著長壽香。
為她?
他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裡,她也明白他的心意,只是知遙……若知遙不是那般與自己一樣認死理的人,若知遙對他沒有心思,她或許不用這麼煩惱,可偏偏事情變成了這樣。
可也怪自己,知遙會進宮是自己造成的,她一切不幸的事情也都是自己造成的,她補償她任何都是應該的,現在就連哥哥都認同了不是嗎?她自然更應該贖罪。
莫知言低了眼,卻笑了“畫的挺好,刻的也挺好,賞。”
靜忠難得地停頓了下,但很快便反應過來,又是再低了頭回到“是,娘娘。”
莫知言起步從他身邊行過“回宮吧。”
“是。”
莫知言讓靜忠去通知了莫知遙,自己去了大殿前,喚了一眾嬪妃妹妹啟程回宮。
一群人又是浩浩蕩蕩按原路返回,回程的路上,莫知言沒有叫莫知遙與她同坐,而是讓她和靜忠一起跟在車駕後方,行著回去的。
再次回到宮中的莫知言與其他嬪妃互道了再見後,哪裡都沒有去,直接去了凌霽的議政殿。
“回來了?”凌霽看到一路風塵,面上有些疲累的莫知言,立即起身,關切地問。
“回來復旨的。”莫知言對著他一笑,那笑裡有些酸楚,有些心累,但也有感謝。
凌霽看在眼裡,只問“你回來謝我的嗎?”
莫知言知道凌霽說的是那佛像的事“自然是要謝謝你的,不過,你這樣的恩寵,我怕招來嫉妒之心。”
凌霽握著她的手,突然感覺她的手過於冰涼,再聽她的話,似乎發現她還有些不開心,有些鬧不明白,怎麼自己做那樣的事,她還沒有想通?“你該活的瀟灑點。”
活的瀟灑點“死後就沒有遺憾嗎?”莫知言一問。
凌霽一愣,但還是笑著道“你說話真真難聽。”
莫知言終是勉強的笑了下“能入你耳就行。”
凌霽再不追究,牽著她的手往旁邊圓桌旁坐下,輕輕捧了她的側臉,溫柔道“累嗎?”
“還好。”莫知言閉眼伸了下雙臂,然後睜眼展顏一笑。
凌霽一笑“那就帶你再去個地方。”
“嗯?”莫知言猛然將眼睜得更大。
凌霽笑的更加放肆“別擺這樣的臭臉,我又賣不了你。”
莫知言故意將嘴一撇“難說。”
“別說捨不得,就是你這本事我也賣不掉啊。”凌霽笑看著她,輕輕颳了她挺翹的鼻尖。
莫知言撫了撫被他刮到的鼻尖,故意皺眉,意指是他太過用力,弄疼了她,嘴裡卻催促道“少廢話,到底去哪裡?”
凌霽一笑,卻不入正題“你也有這麼心急的時候。”
看他這賴皮樣,莫知言故意唰的一下站了起來,扭頭便走“那我回去了。”
凌霽趕緊去拉她“哎,怎麼說著說著就生氣的,小心老的快。”
莫知言故意擺臉“是,臣妾年老色衰,皇上還是快快選秀,多選些年輕漂亮的進宮吧。”
“嘖嘖,你這樣,我當是吃醋了。”凌霽目中都是笑意。
莫知言知道自己著了他的道,顧不得其他,只好讓他快快入正題“你到底帶我去哪裡?”
“好了好了,也不是要帶你去哪裡,你自己看。”凌霽放開她的手,從桌案上拿起一本奏章,遞給莫知言,又道“本來狩獵該是在秋季的時候,可今年秋季要進行科舉,便沒有這時間,所以安排在了春季去狩獵。”
“春季萬物復甦,林場裡猛禽該是不少,確實也是適合獵物的,只是春季殺生合適嗎?”莫知言看著奏章點了點頭,這上書的大臣倒是懂得凌霽的心思,即讓他玩樂了,也沒有將正事遺忘了,倒是個不錯的人,凌霽該是挺滿意這人的主意了吧,只是春季是萬物生髮之際,去圍場的話……“殺生的事還是少做點,我的殺孽已經夠多了,就不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