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雪應是喜靜之人,園內安靜異常,只聽的風兒吹著竹葉的沙沙聲,前庭的歌舞一點也影響不了這後院的寧靜。這等清靜讓人不覺蕭條,反倒有幾分安定平和之味。
小婢掀開門簾,引倆人進屋。屋內只點了幾隻燭火,並不十分亮堂,但是當莫知言看到坐於窗下的夜雪時,登時覺得屋內華光異彩,光影浮動,是啊,有這樣的夜明珠,何須再有過多的燈燭?
夜雪斜坐於窗下榻上,目光看向窗外,定於遠方,不發一語,似在沉思。這屋子相當雅緻,壁上多幅名人字畫,有當今和傳世之作。案上雖放滿了筆墨畫紙,卻收拾的極乾淨,無一絲凌亂。金銅製的床架,雕鏤刻畫,繡枕錦被,和千金小姐一樣極其講究。
莫知言環顧一週最終目光還是停在了夜雪身上,再多的字畫墨寶也不及這窗前美人畫來的賞心悅目,美人雖美,這憑欄獨處,卻略顯了幾分憔悴,譃眼看段谷天,他一進來滿眼看著的除了夜雪再無其他,看不清他眼神,猜不准他內心。
室內一絲幽香似曲調娓娓襲來,不是脂粉味,不是香薰味,是淡雅的體香混了身上的花香,那樣的愉悅,那樣的清麗,那樣的溫馨,那樣的婉轉卻又……哀傷。
段谷天許是痴了,沉默著,莫知言看著倆人,不想打破這樣的氣氛,也便不開口,靜靜地看著牆上的字畫品讀。
一陣風吹過,似是吹醒了沉思的夜雪,她忽地回頭看著段谷天,後者略顯尷尬,低了頭,垂了眸,不做聲。
夜雪輕輕的含了笑,坐正看著兩人“說吧,你們倆找我肯定不是為了來聽曲的。”
“姑娘聰慧過人,在下佩服。”莫知言真心喜歡她,心思細膩,才慧過人,也直接切中話題,不拖泥帶水,果然不是凡人,如此明瞭,是個人都會心疼幾分。
“我們其實是為了翠兒而來的。”段谷天恢復過來,謹慎地說道。
“哦?翠兒,她真的遇到了不測?”夜雪愕震了下。
看這樣子顯然她早已知道翠兒失蹤的事,那她對整件事情知道多少?我們沒有說她已經死了,她怎麼就知道她出事了?翠兒之死和她又有沒有關係?莫知言緊緊的盯著夜雪,眯了眯眼“你知道她失蹤?你怎麼知道她會遇不測?”
夜雪靜靜地回看她,眼神坦蕩“不是很清楚,我只是猜測,前日我叫她去一品軒幫我拿只玉釵,這都兩日了也不見蹤影,我和茹媽媽說了,她也覺得不對勁,派人去找,後來趙叔在她房中找到了封留給我的信。”
“說了些什麼?”段谷天急切地問,他也隱隱覺查莫知言的意思,但就是覺得夜雪不可能,心裡想著幫她。
夜雪偏頭對他一笑,意思是安心。“她留書說和金絲布莊的馬小二私奔了,去金絲布莊找了,也沒有找到馬小二,大家也就信了她。”
“有問過布莊掌櫃的嗎?怎麼說?”莫知言還是不肯放過每個環節。
“我們沒有和掌櫃的直說,只問了馬小二在不在,掌櫃的說他寫了封信給他說要私奔。”夜雪皺眉想了下“只是他覺得很奇怪。”
“什麼很奇怪?”莫知言急著追問。
夜雪正色道“掌櫃的說馬小二不識字,茹媽媽她們便說可能是翠兒代寫的,也就沒有當一回事了。”
“這倒是也有可能的。”段谷天放低聲音道。
夜雪卻急切的道“可是我真不信她會就這樣私奔了,我們當她妹妹一樣,她真的要離開這煙花之地,我會去和茹媽媽說,放了她就是了,不會為難她的,她實在不需要和人私奔的,所以我還是和茹媽媽說了真找不到就報官府,誰知你們今天就來了,現在你們告訴我翠兒到底怎麼了?現在在何處?”
莫知言看了看段谷天,再看向夜雪,儘量平靜地道“我們在城湖裡發現了翠兒的屍體,當然還有其他幾具少女的屍體,這般血淋淋的事本不該告訴你,不過我們盤算著此事恐怕沒有這麼簡單,我懷疑兇手還會做案,翠兒又是你們怡香樓裡的人,我們怕兇手會在怡香樓再作案,那這怡香樓裡每個人就都有危險,而你,又是最出名的一個。”
段谷天轉身和她說道“看來我們現在要先找到馬小二才行。”
“恐怕不用了。”莫知言卻平靜地道。
段谷天盯著她,目光一轉,瞬間明瞭。
“為什麼?”夜雪卻是問出了口,不懂這兩人在打什麼啞謎。
“從水裡一起打撈上來有一具男屍,應該會是馬小二。其實想一下也應該知道,若是馬小二還活著怎會不出現?再說了,翠兒都殺了又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