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駭,身軀向窗外急射,豈知背後突然襲到一陣暗勁,將他反而送回窗內。
同一瞬間,室內傳出一聲詫異的輕呼:“咦!”
綠芒滿室,纖毫俱露,無可遁形。
灰衣人被無可抗拒的潛勁一推,衝入室中,“叭啦”一聲,將燭臺從窗臺撞跌在地,身形入室,用千斤墜方將身軀穩住。
床上半躺著玉琦,左手高擎一顆綠芒四射的寶珠,正用惑然的眼光,向窗外凝視道:“咦!你那位同伴怎麼反而給了你一掌?”
在綠色光芒照射下,灰衣人的臉色極為難看,罩上了一層陰森森的顏色,確是令人驚心。
灰影五短身材,銀灰色的夜行衣,同色頭罩覆臉,背系長劍,像一個鬼魂出現在房中。
玉琦仍望著窗外道:“你的朋友走了,功力超人,為何他不敢露面,卻叫你這笨賊進來動手動腳?他既然不賞光,你就掩上窗,不必叫人看座,你自己可以坐下。”他掀被下床。
灰衣人乘玉琦下床著靴的瞬間,突然衝前一掌擊出,罡風發嘯,竟然是劈空掌。
玉琦將手擺了兩擺,勁風立消,說道:“老兄,安靜些好不?你這客人未免太不識相,但我楊玉琦仍歡迎你來。”
第三十四章 如虛人魔
玉琦繫上靴扣,挺身站起。灰衣人一記劈空掌被人若無其事似的化去,心中大駭,只感到毛骨悚然,知道今晚大事不妙,一步步向視窗退,伸手到肩上拔劍。
劍出鞘一半,突然“嗤”一聲響,人影一晃,灰衣人長劍已脫手失蹤,頭罩已經被撕掉。
玉琦以奇快的身法,奪了劍撕掉來人的面罩,仍然回到床前,向椅上一擺手,笑道:“尊駕夤夜光臨,楊某未能遠迎,尚望海涵,請坐。”
他將銀芒閃閃的長劍擱在几上,自己先坐下了。
來人頭罩被撕掉,現出本來面目,一頭灰髮,白果眼,酒糟鼻,尖嘴上兩撇鼠須,臉上現出驚怖的容色。
他突然閉上白果眼,以顫動的喉音說道:“封某認栽,閣下動手吧!”
“封兄請坐下再說,要動手,還用得著客氣?”
“沒有可說的,你絕不可能在封某口中問出任何口供,不必枉費心思了。”
“真的麼?”
“半點不假。”
“如果在下不信呢?”
“足下非信不可。”
玉琦揹著手,綠珠在几上照耀,向不速之客走近說道:“俗語說,人心似鐵,官法如爐,武林朋友的法,比官法更勝萬分,封兄不會不知吧?”
姓封的睜開白果眼,慘然一笑道:“江湖私刑之慘,勝官法萬倍,足下也不是不知,你認為封某會在殘酷的手法中屈服麼?謬矣!天下至最,惟有一死,除死之外,豈奈我何?”
“你非死不可麼?也許我會成全你。”
“即使是死,也不用勞動大駕。”
“螻蟻尚且貪生,好死不如惡活,閣下其實沒有非死不可的理由,在下只問你不關宏旨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楊某定然替你守秘。”
“那不可能的。”
“封兄奉誰之命所差?這種縱貓帶藥之法,確是別創一格,十分罕見,心思之巧,令人激賞,可是閣下的傑作?可惜!你不該開窗縱入。”
賊人不住搖頭說道:“別枉費心機,不必多問了。”
“楊某保證不傷你一毫一髮,亦不洩你的底,情至義盡,你該坦率些。”
“反正封某不能說。”
“你夠種,但非說不可。”玉琦站在三步外,沉聲說。距離極近,伸手可及。
賊人哈哈一笑道:“悉從尊便,你的手一觸在下之身,口中毒液下喉,大羅金仙也救不了在下復活。”
“你穴道一閉、瞬息間人事不省,沒有你吞藥的機會,你該知道利害。”
“穴道一閉,血脈歸流,心脈隨即麻痺而死,你該知道封某早已服下了毒藥。”
玉琦一驚,恍然道:“你是虎爪山那群惡賊之一,也是神劍書生的黨羽,自然也是虛雲堡的人,如虛人魔的走狗羅!”
“任何事你也問不出所以然,在下也無法回答也不能回答,信不信由你。”
玉琦當然不信,信手扣住了對方的頸旁,扣住了牙關,不讓對方有動嘴的機會,出手之快,快得肉眼難辨。
他果真不敢制住對方的穴道,虎爪山他已有了經驗,下手極有分寸。
可是他卻不知,賊人牙縫中塞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