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著賈環臉上的疲憊之色,猶豫了下,終究沒再說什麼。
一轉身,進了府門。
賈環見之,眼中閃過一抹笑意,而後在匆忙趕來的李萬機的陪同下,往西邊兒走去。
……
榮慶堂。
雖然高坐滿堂,但氣氛並不愉悅。
賈母高榻上,有一銀霜滿頭,衣著奢華的老太太,與她齊坐於上。
高臺兩側周圍,則擺放著許多錦墩小椅,上坐著一些錦衣華服的誥命夫人。
而下面兩排楠木交椅上,亦坐滿了賓客。
左排上座之人,是一身著蟒袍,年紀比賈政還大些許的男子,面容倨傲。
眯縫著眼,看著相對在側,坐於右邊上首的賈政,語氣拖的老長,居高臨下的說教著什麼。
賈璉坐於賈政的下側,兩人面對一屋子的高爵,談吐起來,都有些拘謹。
直到賈環進門後,兩人才齊齊吐了口氣……
一陣“唰唰”起身聲,和堆起笑臉的問好聲忽然響起,榮慶堂似乎一下活了過來般……
除了高頭的兩位老婦,以及賈政和他對面那位身著王袍之人外,其他人紛紛起身相迎。
賈環眼神平淡的掃視了一圈後,心中哂然。
在軍中帶兵的武勳將門,一個都沒來。
來的全是一些宗親之爵。
為首之人,就是南安郡王。
其下,則是齊國公府現襲三品威鎮將軍陳瑞文,治國公府現襲三品威遠將軍馬尚,繕國公府三品威定將軍石光珠。
再下,還有七八個原本出身侯府伯府的宗親。
都是一些躺在祖宗遺蔭上醉生夢死,再過一代最多兩代人,就要退出勳貴圈子的夕陽家族。
不過,史家那哥倆兒沒來,賈環卻有些詫異。
不過想想,大概是因為昨夜他們兄弟倆都請了病假,沒去鐵網山的緣故……
“孫兒給老祖宗請安,給太妃請安。”
漠然的眼神與眾人一一接觸,微微點頭示意後,賈環走上堂中,笑著給賈母並南安郡王太妃請安。
賈母與南安郡王太妃都面帶笑容,連連叫他起身。
賈環起身謝過後,在眾人的注視下,先右轉,對賈政一揖,道了聲:“父親。”
賈政面色頓時不自在起來,道:“環兒,郡王王駕在此,你……”
賈環聞言,這才側臉看向面色已經漲紅,眼神滿是怒意的南安郡王,輕輕一笑,道:“有件和王爺切身相關的事,本想找時間打發人去給王爺說一聲。
今日正巧王爺在,就提前說一下,王爺也好做個準備。
是這樣,忠順王因為要給太后侍疾,所以,暫停了輔政大臣之位。
還有,宗人府宗正之職,也由孝康親王接掌。
聽陛下的意思是,孝康親王第一把火,是要燒向這些年來,武勳的考核審查。
凡非武人者,亦或是戰功不足而上位者,這一次,怕都要受到降爵的懲罰。
王爺,你心裡要有數才是。”
原本義憤填膺,想要斥責賈環無禮的南安郡王,聞言後頓時傻了眼兒。
臉上因激憤而發紅的臉,瞬間變得慘白一片。
嘴裡“啊”了半天,也沒“啊”出個所以然來。
上方與賈母並坐的南安郡王老太妃,也目瞪口呆,面色難看的坐在那裡……
賈環不再搭理他們,傲慢自負,卻腹內空空,不過冢中枯骨。
他又看向其他人,淡淡的道:“諸位所來,可有事吩咐?儘管說來便是,賈環能幫上的,一定相幫。”
這些人雖然不是將門,但多在兵部任職。
雖然多以享受為主,但對於榮國一脈而言,依舊有不小的作用。
其他人聽聞賈環之言,面色一緩。
雖然他們方才都被那個訊息震的不輕,可心裡卻沒有多少危機感。
因為他們並沒有弄虛作假,去混一個武勳親貴之爵。
當然,主要是他們當初不想給忠順王付一大筆數目不菲的銀子……
南安郡王下側,是齊國公府現襲三品威鎮將軍陳瑞文,年紀比賈政小一些,三十多歲的模樣,一副養尊處優的貴族模樣。
雖然輩分要長賈環一輩,他倒是沒有端著長輩的架子,看著賈環笑道:“哪裡有什麼吩咐?不過是看今日滿城都在抄家,還都是我們榮國一脈的老人,心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