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這個話劇裡面……不,應該說是這麼久以來,你都是話劇隊裡面最忙的人,你付出的努力也比我們每個人都多一些。所以,其實在我們這群人之中,你才是對這件事情感到最難受的人吧?”
文清明乾笑了幾聲,沒有回答凌俊。
易正也收起了笑嘻嘻的表情,稍微正色地說:“我也知道,其實你自己一點都不想笑的吧?可是你卻要故意裝出高興的樣子來鼓勵大家,好讓大家不至於太沮喪。你現在是話劇隊的隊長,我明白,你不能不這樣做。”
“你們知道嗎,”文清明終於放下了按摩臉頰的手,“他們大家想要生氣,可是我剛才只想哭。”
“可是你知道自己不能這樣做,”易正淡淡地說道,“如果連你也跟隨著他們一起胡鬧的話,話劇隊就會變成一股不受控制的亂流。雖然這股亂流不會對學校方面造成什麼壓力,可是這所學校的話劇藝術就會倒退回去,甚至會崩潰。我想你也不會想看見這種情況發生。”
“所以,你剛才沒有看見我笑得這麼開心嗎?”文清明呲牙對易正說道,“話劇隊裡面,誰都可以生氣,誰都可以使性子,誰都可以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可是……”文清明指著自己的鼻子戲謔地說,“……就我一個人不行。在我生氣的時候,我要對你們笑;在我沮喪的時候,我要對你們笑;哪怕是在我想哭的時候,我還是要對著你們笑。所以我告訴你們,自從我當了這個什麼隊長之後,全身上下最累的是我的臉。”
“清明,”凌俊看著笑得有些勉強的文清明,“這次的事情一定讓你很失望吧?所以,在剛才的例會上面,你才會決定將這次的團慶話劇交給新生去負責。”
“讓新生們鍛鍊一下不好嗎?”文清明伸了一個懶腰,“反正他們進來話劇隊都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給一個機會讓他們自己試試也沒有什麼關係。”
“你是不是有些灰心了?”凌俊小心地問道。
文清明看著凌俊,忍不住搖搖頭,“說我一點也不在意這次的事情,那絕對是騙人的。可是要是說我會就這樣簡單地被打垮,那麼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了。我只是需要一點時間來調整一下心態而已,你放心吧,我不會這麼簡單就倒下的。”
文清明停頓了一下之後,忽然轉頭問易正:“你還記不記得,我在進來演藝部的時候是怎麼說的?”
“那麼久遠的事情,誰能夠記得?”易正擺擺手,“何況那個時候我還和你不是很熟,誰有那種閒工夫去記得你說什麼。”
“我在那時候說過,”文清明笑笑,回憶道,“我要用我手裡的這一支筆,為話劇隊這裡每個人描繪出他們的夢想。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易正與凌俊搖搖頭,均表示無意瞎猜。
文清明聳聳肩膀,“其實答案很簡單。這是因為我認為大家都是單純而且幼稚的人。當然,我也是其中的一個。”
“什麼叫做……單純而且幼稚?”凌俊有些不解。
“你們不要誤會,”文清明向從神色看來有些誤解自己意思的二人擺擺手,“我這樣說,是因為我們大家都是相信童話。”
“童話?”這一次,連易正也猜不透文清明到底想要說什麼了。
“現實是一個世界,而舞臺上面又是一個另外的世界,”文清明說道,“在白天的時候,可能我們話劇隊的隊員們和普通的路人沒有什麼區別,可是一旦到了舞臺上面,他們就會變成他們所相信的童話故事裡面的角色。雖然他們每個人都清楚,這個現實世界中是沒有童話的。可是他們依然願意去尋找,去相信這個故事。所以我才說,大部分進入了話劇隊的人都是相信童話的。而只有最單純而幼稚的人,才會願意花心思去描繪自己心裡面這種簡單而又快樂的小故事。”
“童話?”凌俊笑著說,“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用這種形容詞來形容話劇。”
“別人是怎麼想的,我就不得而知了,”文清明看著凌俊說,“至少對我來說,話劇就是一個童話,而且是屬於我自己的最後的一個童話。”
“最後的童話?”凌俊問道,“為什麼這個童話是最後的?難道你以後就不能繼續做做夢,看看童話故事了嗎?”
“難道你以為我以後還會有心情和時間讓自己在童話裡面過活嗎?”此時的文清明笑起來有些落寞,“我也只是趁著大學這四年,最後放縱一下自己罷了。畢業之後,你我都應該老老實實去寫紀實故事或者是歷史故事,而不是這種只能給孩子看的童話故事了。”
“這麼說來,”凌俊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