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顧什麼禮節了,直接抓起應志珍的右手檢視,只見原本白皙的手背上殷紅一片,顯然燙得不輕。
剛剛那雞湯丫鬟是才端來的,本置於床邊等涼,慕璉扔來的時候放在床頭不過須臾,溫度肯定還很高,所以應志珍定是燙得不輕,於是我立馬吩咐丫鬟們去拿燙傷的藥和紗布。
丫鬟們以令行事,很快就拿來了清水傷藥等物品,我就地就為應志珍搽拭傷處,敷藥包紮簡直一氣呵成,讓我自己不得不感慨,我麻十一還真有做名醫的潛質。
應志珍沒像之前那樣客氣,坐在那裡任我為他治療,結束後只溫和的道了一聲:“謝謝。”
我還沒來得及客氣回話,就聽見一聲冷到極致的輕笑——
不用看也知道是誰發出的。
“你們兩個要拉拉扯扯,請換個地方,本少爺——嫌髒。”
話中有話,智商正常的都聽到懂。
應志珍顯然屬於智商超常的那種,於是他臉上那兩道英挺的眉立刻皺了起來,可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很快就又舒展開來,對著慕璉展顏一笑:“麻先生,七公子需要靜養,我們先出去吧。”
我沒說話,慕璉唇角那抹譏諷的笑意讓我心塞塞的,也不知道堵了什麼,腦袋這一個間歇性的放空,整個人便被應志珍拉著走出了留香園。
“麻先生,雖然在下覺得這些話有些不妥,但是——”
“既然大人覺得不妥,那還是不要說了。”我簡單的拒絕,便獨自走開了。
我知道他要說什麼,又不是第一次被人尊告我可能會被慕璉整死。之前我對別人的這種好意置若罔聞,是因為我為了完成任務沒有辦法,但現在聽到,不知為何,心裡卻很不是滋味,就好像是買了一件新衣服卻被人說醜一樣,如此失落難過。
靈遠他不是你們說的那個樣子,真的,他肯定沒有想到雞湯會灑出來,也肯定知道我會躲得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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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樣,這件事很快就傳到了慕琴的耳中,但顯然,她沒有多心什麼,畢竟麻十一、應志珍和慕璉,這三個人,在慕琴心中,“胡說八道”這個詞後面最可能跟著的是慕璉。可後來的事證明,我初涉人事,還是有些太天真了。
對於慕璉所說的拉拉扯扯,我自是問心無愧,因為我麻十一做事向來如同東海之水那般坦坦蕩蕩,可不知為何,應志珍卻越來越有些異樣,尤其,是對我。
每日問候的噓寒問暖也就不說了,自從他得知我會下棋後就更是來訪不斷,時不時的就來找我下棋,而且一下就是老大半天,著實讓我覺得有些不太適應。
雖說在牧州府的這些日子,實在很無聊,有個人陪著下棋,也算是難得的消遣,但去拿棋子時,偶爾的碰手接觸,雙方交談時,間或的閃爍其詞,都讓反應不怎麼遲鈍的我陷入了森森的思考。
還記得孃親說過,男性在妻子懷孕期間容易出軌,這難道竟是真的?
可當初孃親懷著我的時候,不也沒聽過爹爹找了別家的鳥,所以這樣看來,孃親的話不一定正確,這要出軌的人,什麼時候都會出軌的,而不會出軌的人,你就算多番誘惑,也始終不會。
坐懷不亂,難與不難,唯心而已。
“應大人。”
“怎麼了,麻先生。”
應志珍從棋盤上抬起頭,看向我,眉眼裡都是笑意,而這種笑意,據我留意的觀察,在他看向慕琴的時候,是沒有的。
在牧州府住的這段時間,偶爾我會應他們的邀請,一起去前廳吃晚飯,席間雖然其樂融融,但其實都是慕琴一個人的獨角戲而已,應志珍對慕琴的態度,與其說是相敬如賓,不如說是高高供著更為貼切。
也許慕璉當初極力反對這樁親事的原因就在於此。
“呃,沒什麼。”
看著應志珍,我心中猶疑,許多話哽在喉間說不出,畢竟別人一沒對自己動手動腳,二沒直接要把自己怎樣怎樣,這樣直接問你是不是看上我了,實在有些我的臉皮還不是很厚,於是話到嘴邊的疑問就變成了——“大人,十一今日有些累了,恐不能再繼續下下去了。”
應志珍看著我,眸中隱隱有什麼,但他什麼都沒說,只是喚來蘭升收拾棋盤,然後說了一句抱歉後便悄然離開了。
我的反射弧偶爾不是很快,直到連續兩天沒見應志珍出現在我房門口後,我才驚喜的發現,自己的語言功力居然已經到了未語人便知的境界,難道是我那句“我不能再繼續下下去”的話讓應志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