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冬日酷寒之時供取暖的地方。現在雖已是入秋時節。可秋老虎還十分的厲害,晝夜溫差極大。所以劉徹下了朝仍往清涼殿而不往溫室殿。
安太監把徐勝利帶入清涼殿其實也不用安太監帶領,徐勝利在為侍中時,清涼殿來往了不下百次,自是輕車熟路。可畢竟是皇帝開了口,安太監又帶領地十分認真賣力,哪處有臺階都會小心的提醒一下,徐勝利也就跟在後邊悠哉悠哉的走。
入了殿,太監口稱去稟告陛下,告了個退,輕輕掩上殿門。殿裡邊靜極了,無聊的徐勝利無聊的打量清涼殿,清涼殿還是那個清涼殿,與自己最後一次見它並無什麼兩樣,要非得找出一樣不同來,那隻能是冰鑑裡的冰如今都沒有了。
冰鑑是由不含任何雜質的透明水晶雕琢而成,看起來就像是一塊塊冰放在白色玉石榻上,不由得讓徐勝利那次打碎一個冰鑑的事來。觸景生情,徐勝利移動腳步,來到白色太石榻上,摸著一個鑑盤摸了又摸。把玩一會,左右看了看,見四周沒人,悄悄上了榻,躺在上邊試了試,看皇帝專用的榻與普通人家的榻有什麼不同。試來試去,也沒試出什麼不同,非得說出不同來,就是榻上地華褥錦被比家裡地要精美許多。
也不敢在榻上多呆,怕有人突然進來看到他在王榻上滾來滾去,那非得出大事不可。又下了榻,垂手立在榻旁等了起來。
去見李廣那一夜,徐勝利沒有睡覺。跟李廣一起狩獵那一夜,受亭長的侮辱,那一夜也沒睡覺。回到長安,與金王孫、周衝聊來聊去聊了一宿又沒睡覺。加起來三天沒閤眼地徐勝利靜下來的時候就有些發睏,上下眼皮你一拳我一腳的打起了架,腦袋跟小雞叨米似的點來點去,不知什麼時候,滾在榻旁地上呼呼大睡起來。
徐勝利只是覺得自己打了個盹,睜開眼睛時天已完全黑了,自己躺在榻上,身下鋪的是華褥,身上蓋的是錦被。有一個人坐在不遠處的几案旁,鼎燭看著竹牘,旁邊站著兩個太監,手持拂塵驅趕蚊蠅。一時間,徐勝利迷糊起來,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側臉看著榻上擺的一溜冰鑑,猛然想起自己是在未央宮清涼殿玉石雕就的王榻上,那個在不遠前看書的人正是當今的天子——劉徹。
打了個機靈,徐勝利翻身下了榻,直愣愣跪在劉徹面前,道:“臣,死罪!”
“起來了?你有什麼罪?還死罪?說說。”劉徹放下簡,笑道。
“臣……剛才……”徐勝利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又指了白色玉石榻!
“哦,那是朕回來見你累得躺在地上鼾睡,怕你著涼凍壞了身子,叫太監把你抬到榻上睡的,你又何罪之有?”劉徹笑道,指了指旁邊的一張席,又道:“坐吧,可睡醒了?”
“睡醒了!”
“睡醒了。就把你這一路東行的點點滴滴都跟朕講講吧。”劉徹道。
徐勝利開始講了起來,從自己離開河南郡講起,才講了兩句。劉徹打斷道:“慢,從你離開長安地那一天開始講!”
河南郡之事。徐勝利有扇動騷亂的嫌疑。所以能避開最好避開,遲疑的道:“那事……那事劉一手不是都跟陛下稟告過了嗎?”
“他講是他講。朕喜歡聽你講!”劉徹道:“講得越詳細越好!”
徐勝利只得重開始講了起來,從自己如何離開長安講了起來,講到劉一手為撒泡尿被人打了悶棍時,劉徹呵呵而笑,不過也沒說什麼,示意接著講吓去。講到李背、王春打悶棍,就不得不提第一次隨劉徹私離長安出去狩獵時兩人慾偷東西地事,何況這兩個人與整件百越之行也有著千絲萬縷的連繫。講兩人偷東西又不得不提兩人為什麼偷東西。將兩人受地冤屈又講了一遍。
徐勝利講地很細,所以嘴乾的很快,劉徹也注意到這個細節,專門叫來一個太監在旁邊伺候茶水,等到講到趙燕出現,徐勝利已喝了兩壺茶。由趙燕地出現,講到用虎符騙開城門,放大批災民入城,等到把河南郡的事講完竟用了大半個時辰。
講完河南郡的事,徐勝利開始講淮南國的事。這一講又講了大半個時辰。裡邊隱去了一件事。就是淮南王發明火藥的事,其他的全都講了出來。
講到為了取得淮南王劉安的信任。他假意投靠,以博取信任的事情,徐勝利把中原王地金印呈送給劉徹。劉徹看了看,面完表情的說了一句:“做工還挺精細的!”讓繼續講吓去。
講到淮南太子曾來長安與田勾結,田說當今陛下無子,一旦駕崩,便率領百官擁護劉安為皇上。徐勝利清楚的看到劉徹的臉在一瞬間變了幾種顏色,惡狠狠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