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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朵睡蓮,這小小的物件竟有磨力讓她忘記墨涵的存在,忘記她們正在商討的重大課題。開啟木盒,是本線裝的冊子,封面恰如初菏的淺粉,未及翻看書頁,仁孝已是雙目含淚,哽咽悲泣。想來這東西是她的舊物了。

墨涵被她的悲切感染,想到胤礽的諸般好處,頓減了適才對她的憤恨,卻又不知該如何安慰於她,只得倒了碗茶遞過去。

仁孝漸止哭聲,接過茶飲了一口,不捨的看著墨涵:“我這樣盤算你,你——你是個好孩子,可惜不能留在礽兒身邊,比那嫉妒的石蘭、任性的唐莞好得多。也難怪礽兒會這樣對待你,阿哥們個個也不怠慢你。”她說著,把那書遞給墨涵。

是手抄的書,開篇男人蒼勁的字,“親錄珠玉詞與妻共賞”,落款“燁”,“康熙八年三月”,正是仁孝初次有孕、郎情妾意、相看兩不厭的時候啊。並有娟秀的字在作答,“畫眉深淺入時無”的恩愛躍然紙上。翻到後,男人的筆跡愈發罕見,盡是那訴諸筆端的閨怨“此去何時見也,襟袖上空惹啼痕”。

再往後,卻是一個待產母親對兒子的種種期待,規劃著怎樣教導他做一個大清帝國最最尊榮、博學的孩子。

最後的筆跡墨涵是熟悉的,胤礽的字,錄的還是晏殊的詞,末一闋“別來音信千里,悵此情難寄”竟是幾日前的落款。此頁上並有一滴墨跡,想是提筆要囑咐自己幾句,卻思量不出妥帖的辭藻,卻又不忍作罷,才致墨汁滴落。

那墨跡如千斤巨石壓在墨涵心頭,這就是生命中無法承受的輕麼?她無奈的問:“限期是哪天?”

“十月二十,小雪那日!”

湛瀘

未入夜,仁孝走了,留下一本畫了符的《舊唐書·本紀》和諸多叮嚀,若錯過小雪那日,則魂飛魄散,無以回生。她走得很急,她的期限也是十月二十,她急著回到那記載了她所有愛恨的紫禁城,她是想同兒子隔得更近些吧!她臨走,不願去看那龍帳,那裡,曾經為她畫眉的男子興許正摟著別的女人在慨嘆春宵苦短吧,可出了行轅,卻忍不住回頭,忍不住去哀悼心中的痴情,恨實在比愛要難很多,愛卻能承載更多的恨。在轉身那一瞬,她的眼中不再有恨,有的只是沉浸在晏殊詞中的愛戀。她孤單的走了,她南行的歸途中可會有北雁帶去離人的音訊呢?墨涵遠望著掩埋在暮暮黃昏中的車轅,如果仁孝沒說錯,或許是有血緣的,至少她臨走充滿了對墨涵的不捨與歉疚:“涵兒,好好珍惜剩下的二十天吧!四阿哥對你也是真心的,去了那裡,應該會很好的!”

二十天,是啊,明日就是生辰了,到這邊的第三個生日,總算有了捧著整顆心說“我愛你”的人。其實自己不該怪責仁孝,若沒有她的選擇,自己怎能機緣至此,怎能真的愛過,活過。曾經擁有,且容她擁有的東西很多。胤禩,哪怕僅僅是於心底輕喚他的名字,也會有濃烈的愛包裹墨涵。

或許,用自己餘生的陪伴來彌補胤禛一步之遙的登頂,給胤禩、胤礽爭取更多的機會,讓胤祥、胤禎還像兒時那般親密,胤禟、胤鋨做他們的逍遙王,還有大阿哥、三阿哥,還有好多人,都該比本來要好才是吧!自己本來就不屬於這裡,只是路過罷了!自己也得到了很多,本來空空如也的心被各種愛填塞得滿滿的,從乞丐變成了富婆,很好啊!兩個舌尖音,胤禩,不曾喚出,只用輕啟朱唇,這就是她信念的源泉了。

“你怎麼在這裡發呆?”胤祥焦急的拉著墨涵就跑,“出大事了!”

墨涵卻不急:“還能有什麼天大的事?”她反而拖住胤祥停下步子,“即便你家老爺要我的腦袋也嚇不倒我!”

“皇阿瑪要給八哥指婚了!”

“你說什麼?怎麼回事?”

“我和胤禎都在阿奶那裡伴駕,皇阿瑪帶著明尚額駙和那個綺雲格格來見駕。安親王是綺雲的郭羅瑪法,說是當日安親王與皇瑪法兄弟情深,對皇阿瑪又承託孤重任。安親王最喜歡綺雲,臨終前曾求皇阿瑪的恩旨,無論綺雲看上誰,皇阿瑪都會給她做主指婚。我早就覺得奇怪,為什麼綺雲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卻有這樣的埋伏。阿奶說八哥才學著當差,再等幾年定也不遲,皇阿瑪卻說先定了也不急著完婚,事情就算鐵板定釘了。因為提了先皇,阿奶也就沒法兒阻止了。我和胤禎連忙借尿遁出來給你們報信。”

墨涵忽然緊張:“你說你和胤禎都出來了,那胤禎去了什麼地方?可是由他去找胤禩?”

“是啊,怎麼了?”

墨涵撒腿就跑,她只盼有什麼事絆著胤禩一時半刻,能讓她趕得及攔下他。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