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老是呆在宮中怕悶壞了,想去煙湖山莊玩幾日,讓我來問問殿下的意思。”楚沉夏笑著解釋道。
劉衍打量了楚沉夏一眼,覺得奇怪,這樣小的事情,若渝自己做主就是了,怎麼還勞煩楚沉夏在這個時候來問自己的意見,細想過後,便覺得楚沉夏是故意的,於是順口道:“我知道了,一會吃飯的時候,我會告訴若渝。”
楚沉夏點了點頭,並沒有退下的意思,劉衍微微一笑,果然如他料想那般,當下又道:“既然來了,不如喝杯茶再走吧,陳大人不介意吧?”
陳鹹見劉衍有意留楚沉夏,心中自然十分高興,忙搖頭道:“我怎麼會介意?先……先生請坐。”
楚沉夏見他說到先生二字十分生澀,始終拉不下臉,嘴角微勾,便旁若無人地在一旁坐下了。
陳鹹看著他為自己倒水,又十分悠閒地端起茶杯喝茶,目光淡然,神色自若,看的他不知道說些什麼好,連正事都給忘了。
反倒是劉衍習以為常地開口道:“剛剛說到朱楊二兄弟,不管怎麼樣,那些話是傳到了父皇耳中,若是旁人說的也就罷了,偏偏是朱家自己的人在那裡抱怨,實在是落人口舌,這個時候懲戒他兄弟二人還有什麼用呢?”
“所以……下官才來找殿下幫忙出主意了不是……”陳鹹說著,目光忍不住瞟向了楚沉夏,誰人不知,楚沉夏是東宮第一謀士,也是劉衍唯一信任且仰仗的謀士。
劉衍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望向楚沉夏時,略微有些拿不準,既然他有心留下,那就是願意幫忙。可他與朱家之間的恩怨,還有他上次說的那般斬釘截鐵,怎麼可能無緣無故就願意幫助朱家呢?
“呃……沉夏,你知道朱楊二兄弟嗎?”劉衍到底沒忍住,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在劉衍和陳鹹炙熱的注視下,楚沉夏卻顯得那般輕鬆,嘲諷道:“怎麼會沒聽說?這幾日,朱楊二兄弟的事情都是鬧得滿城風雨,什麼朱楊二兄弟,我看是豬養二兄弟才是。”
陳鹹見他出口辱罵,便有些惱火,可是聽到劉衍爽朗的笑聲,翻滾到喉口的話又咽了下去。
“哈哈哈……別開玩笑了,朱楊二兄弟上回真是幫了我不少忙,他們管理起士兵來很有一套,是不錯的兩根苗子。”劉衍笑完,看到陳鹹的臉色,免不了說幾句好話安撫陳鹹的心情。
楚沉夏卻不以為意,冷哼了一聲道:“如此草包,光有力氣不動腦子,殿下看看他們與什麼人來往就明白了,那馬趙石是什麼人?是慶王的小舅子的胞弟,在副統領裴塵東的手下混了個職位,一天到晚也不幹正事,就知道喝酒逛花樓。成天在他二人面前慫恿這慫恿那的,還替他們朱家感到委屈,前幾日,這兩草包不就是被那馬趙石灌醉的嗎?”
陳鹹起初聽他說草包二字,心裡十分不舒服,可是聽下來,卻覺得他說得十分有道理,沉思過後,便將馬趙石這三個字牢牢記在心中。
陳鹹不瞭解楚沉夏,劉衍還不知道嗎?他楚沉夏幾時這麼有閒情,閒到去打聽別人與誰交好,還在自己面前這些話,不過是在間接地吐露要點,幫助朱家罷了。劉衍現在真是有些不明白他,既然不會明說,那就是對朱家仍有仇恨,那現在這樣又是什麼意思呢?
陳鹹很想開口問些心中的疑惑,可是又不敢開口,生怕得到對方的拒絕,便將目光投向了劉衍,劉衍微微頷首道:“不過話都已經傳到父皇耳中了,這時候再責怪他們二人也於事無補了,看父皇派節度使去齊國,就知道父皇是將這些話聽到心裡去了。”
“如果節度使帶回來的是朱雲沒有做逾矩的好訊息,皇上也不見得會打消心中的疑惑,可若是帶回朱雲逆反的壞訊息,那皇上一定會深信不疑的。”楚沉夏餘光一掃緊繃的陳鹹,定定地看著劉衍道,“所以,不論節度使帶來什麼訊息,在派出節度使的那刻,皇上的心中就已經做出了選擇。”
陳鹹一怔,隨即反應過來,被他這話說的心跳如鼓錘一般,當下再也忍不住,音調激動地對楚沉夏道:“那朱家豈不是陷入了萬難境地?不知先生有什麼好主意,望先生救救朱家啊。”
誰料,楚沉夏聽了他這話,臉色一沉,冷聲道:“朱家死活****何事?我不過是分析當前形勢罷了,陳大人可千萬不要誤會,以為我想救朱家,這個時候,我不趁亂踹上兩腳,已經很人道了。”
陳鹹臉色鐵青,卻又不能發作,一臉為難地看向劉衍,卻見劉衍使眼色,示意他出去,陳鹹只好無奈垂首行禮道:“朱家的死活就交到殿下手上了,下官先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