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肆意碾碎植被就只剩下那具被主人遺棄在地的殘碎骷髏。“走吧！”

殘渣碎塊。莫名的寒氣爬上他的背脊。威廉頭一次感覺到了真實的恐懼。

如果有一天出現了他的取代者。這具碾碎的骷髏很久可能就是他未來的結局。

這是讓人無法容忍的事情。威廉緊緊只是冒出那個想打，前所未有的恐懼扼住他的靈魂。

絕對不會退卻，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取代他的位置。

但這僅僅只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而已。誰又知道，小姐心裡的想法呢？

斑駁的陰影擋住男人陰暗的神色。莫名的焦躁感，讓威廉邁動地腳步停了下來。

“威廉？”走了一段發現身後的男人沒有跟上來。石小楠有些詫異地轉身，看著背後停下腳步的男人。“怎麼了？”

“沒什麼？”沉寂的空氣裡，男人的語氣有些冰冷。陽光透過厚密的書頁，灑在束緊的灰色長髮上。幾絲應該夾在的耳後的灰色長髮隨意散落在垂在蒼白的側臉。這讓威廉那張蒼白的臉孔更顯得孱弱。

沒什麼？渾身陰暗的氣息，都能化成實質性的黑氣。石小楠完全不能理解，威廉突然轉變的情緒。剛剛不還是好好的嗎？

“嗯！”短暫的停頓消逝之快就像幻影。威廉再次抬頭時揚起的笑容溫柔的就跟往常一樣。

“到底怎麼了。”無法忽略的陰暗氣息。即使威廉不想提起，石小楠卻不打算讓他矇混過關。

畢竟代價，太慘重。

寂靜的樹林裡，清風帶出樹葉的沙沙聲。燦爛的陽光透過樹葉間的縫隙灑在男人蒼白的臉上。柔順的眉眼完全看不出這個男人軀體本性裡所隱藏的陰暗。

“只是有些害怕而已。”似乎明白無法矇混，威廉邁動地雙腿逐漸停了下來。

“害怕？”石小楠有些疑問。

“嗯。”斑駁的光暗擋住男人的表情。石小楠仰頭看著，下意識眯起眼睛。即使看不清楚表情，男人言語那種描述的複雜情感也能聽出來。“我害怕，將來有一天自己也會變成沒用的道具。”

？？？“怎麼突然這樣想？”石小楠看著向自己走來的男人。完全搞不清楚他的想法。

皮質長筒靴踩過厚實的枯枝敗葉，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為什麼？剛剛發生的事情，小姐就忘了。”威廉帶著烏黑厚皮手套的手，輕輕拈走落在棕色長髮上的樹葉。皮質特有的冰涼溫度，讓石小楠打了個寒顫，“明明剛才就在小姐面前被碾成殘渣。結果對於小姐來說卻是轉頭就可以忘記。”

“你說骷髏？”威廉的反常是因為那具廢氣的骷髏。無法理解！這不是威廉第一看到廢棄的骷髏骨架。還是說，“你覺得，我會把你換掉？怎麼會這麼想，你跟骷髏完全就不一樣好不好。”

“不一樣？”男人蒼白的唇瓣勾起一絲嘲諷的笑容“哪裡不一樣？”垂下的手反握住少女纖細的手臂，“都只是小姐手裡的道具，誰也不比對方高貴多少。”男人輕鬆的語氣帶有幾分自嘲。溫熱的氣息噴在臉上，空氣裡剛剛還安寧的氣氛，頓時變得緊繃。“如果有一天出現，小姐製作出比我更優秀的傀儡。誰能保證，今天被丟棄的骷髏，不會是我將來的下場。”

特別還是在擁有過之後再被推進黑暗的深淵。僅僅只是腦袋裡無疑中閃過的念頭，濃密的睫毛下深灰色的眼睛裡出現的陰暗深不見底。

“原來你是這麼覺得的。”石小楠幾乎是被氣笑了。她哪來當做家人看待的男人，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石小楠突然覺得自己的從開始到現在的容忍跟付出，都像是一場徹頭徹尾的笑話。

就應該，讓他在那個陰暗的地下室裡一直待著。養條狗喂這麼久都還會對自己叫幾聲呢！這個倒好，到先學會置疑她。

少女怪異的笑容讓威廉的內心有些不安。“小姐。”

“回去了。”石小楠驟然沉下來的表情，想要擺脫威廉寬大的手掌。抬手一拉沒拽出來，“放手。”

“不要。”

哎喲？你這傢伙居然敢造反！還不等石小楠發飆。她纖細的身體已經被男人攔腰抱起。“生氣了，為什麼？”漂亮的臉孔突然在眼前擴大。威廉摘下手上的臂爪，纖細的手指固執地抬起少女小巧的下顎。“不能理解。對於小姐說，我不管有多特別都不可能是唯一。但是對於我來說，小姐就等於是我的全部。是你要知道我的想法，為什麼說出來你又生氣？”

被人捏著下巴，這麼平靜的揭露真相。石小楠剛剛還充斥內心的憤怒，在壓抑的空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