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的本意。
當肯定威廉沒有殺掉自己的念頭。石小楠莫名地鬆了口氣,就像甩掉套在身上的沉重枷鎖。整個人輕鬆的同時,身體卻因為失血過多而手腳發軟。
好冷!眼前一陣陣的發黑。能明顯感覺到因為雙腿開始有些站立不穩。石小楠揉了揉有些遲鈍的腦袋,果然有什麼事情還是等她處理完傷口再說。
當遠處的少女,扶著腦袋開始搖搖欲墜。威廉空洞的眼睛裡終於似乎終於有了一點光亮。嘴裡關懷的話還沒說出去,身體比大腦先做出反應。偏偏沾染的鮮血伸出的手掌,落入視線裡扎的他眼睛生疼。就連到了嘴邊的關心話語全部堵了回去。
腦袋裡還能清晰的回想起,那張寫滿懼怕的稚嫩臉孔。當他伸出那雙手扼上她的咽喉,兩人以往的溫情就已經煙消雲散。他現在就是即將被推上絞刑架的死刑犯。光光想想那個從自己懷裡逃離的聲音,死寂的心口就像被人生生捅了個窟窿,疼的他不知所措……
厚重的毛毯沉悶地砸在地面揚起灰塵。石小楠隨意將它擺開,撩起的裙子坐在上面,將空間戒指裡的東西一股腦地倒出來。
脖子上的傷口還在汨汨流血。順著指縫底下的鮮血,把白色領口染得鮮紅。髒兮兮的洋裝上,暈開的大片紅色,看起來觸目驚心。忍著疼痛石小楠,用手指確定這個傷口嚴重度。那個位置,再深一點,恐怕就會傷到頸動脈。石小楠無比慶幸當時威廉沒有繼續咬下去,不然主動脈破裂。恐怕就站著的這回功夫她就已經昏迷休克了。
腰很疼,但是比起汨汨流血的傷口不算太嚴重。石小楠將需要的藥劑從東西堆裡面扒拉出來。小半瓶恢復藥劑,在點上一點亡靈法師特有的藥劑。不用的喝下去,石小楠將腰上繫著的淺色緞帶抽了出來,直接打溼按住傷口。
傷口範圍不大,但是很深。因為力氣的原因,石小楠感覺那塊肉幾乎被咬下來。當然這估計還是手下留情的情況下。如果威廉用全力,估計自己當場已經血濺三尺了。
心裡非常自然的為他洗白。
石小楠總覺得傷口位置有點疼。不嚴重就是刺疼刺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難道是傀儡的唾液有毒?重複確認了一下藥劑沒有配錯。石小楠也就將這點小插曲拋到腦後。
等待的時間就像是鈍刀子在割肉。明明身體裡流淌著剛剛灌輸的魔力。威廉卻依舊感覺身體僵硬並且沉重,彷彿被名為絕望黑暗一點點吞沒。就像是在那間漆黑的地下室,滿懷憎恨的等待著最終結局。
等到石小楠扶著青紫大片的腰背,處理完流血不止的傷口。牢籠裡的氣氛沉重的幾乎降至冰點。壓抑並且充滿了絕望氣息。手指擺弄著耗空的藥瓶,發出清脆的撞擊聲在死寂的空間裡突兀的迴響。
威廉剛剛要殺她,為什麼?擺弄著空瓶子的手無力地擱在毯子上。石小楠疑問的視線落在的坐在臺階上的蒼白身影。
火光下如同大理石泛著冰冷光澤的堅實身體。修長勻稱的指尖上,暗紅色液體已經凝固。當視線落在他身上,看著手掌出神的男人似乎也有感應一般抬起頭。凌亂地長髮蓋住大半張臉,從縫隙裡露出的那雙深灰色眼睛空洞地盯著自己許久。最終就像是接受這個讓人驚愕的現實一樣,蒼白到沒有人氣的俊美面容,帶出無奈的笑容。“很疼嗎?”側面牆壁的火光在他好看的臉上落下深深淺淺的陰暗。微微翹起的嘴角彷彿就跟往常一樣。卻又有些不同,再加上威廉側臉上凝固的暗紅色血液。強烈的反差感,越發讓那張臉變得彷徨淒涼。“對不起。”
淺淺話語,莫名的讓人揪心。石小楠心裡原本就偏袒威廉。現在他那副彷彿失了被世界遺棄的絕望姿態。石小楠心裡最後一點懷疑,彷彿也隨著他的絕望被化不開的黑暗所吞噬。
“你,你還好吧?”威廉被雙鉤穿了肩胛骨,行動範圍有限。石小楠盤腿坐在的毛毯上,試探性地張嘴。
灰色長髮下空洞的深灰色眼睛稍稍停滯,彷彿沒有想到她居然會回話這個問題。嘴角散去的笑容慢慢平靜下來,停頓了下才開口。“我沒事。”
“真沒事?”石小楠下意識皺起眉頭,似乎不相信他的話。探究的眼神遠遠的在他身上搜尋。
這種徵兆!這讓對她比任何人都熟悉的威廉莫名地感到驚喜。
不正常。石小楠不認為之前發生的事情,是威廉自身的想法。既然不是他自己的想法,那麼久會引起之前的事情,就意味著威廉身上發生了什麼。想想威廉動手前,溫柔表情下的異常態度。石小楠腦袋裡猛地蹦出,安東尼的那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