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
“羅頭,萬歲爺下旨免了府裡的罪過。這怎麼又要拿人,是個什麼由頭?”管事的問道。
這被稱作羅頭的衙役掂了掂手裡的銀子,一撮牙花子,從鼻孔裡哼出一聲。
“去了就知道了。”羅頭道。
這管事的見羅頭這個樣子,已經明白是嫌錢給的少了。不過是小小的衙役,若齊府還是過去的光景,他們怎麼敢這樣粗聲大氣,嫌東嫌西。管事的心中感慨,但他最是有機變的,知道此時若不大出血,不僅打探不到訊息,還會讓主子們吃虧。
羅頭又掂了掂,估計三塊銀子加起來總也有十幾兩,便是將些分給一起來的人,剩下的也抵得上他一年的差銀,便將面色緩和了。這管事的忙又奉承了幾句,見羅頭受用,才又提起方才的話頭。
“。。。。。。便是有事,如今二爺要在家守靈,二太太、二奶奶都是女眷。府尹大人要問話,咱們打發人跟著羅頭去就是了。”
京城中這些大戶人家的主子,便是真的被人告了,也不會親身到衙門去,不過是尋個由頭打發管事過去替代了就是了。
“咱們也是老相識,我便跟你說了。。。。。。”羅頭便將抓人的由頭說了一遍,“頭一樁,便是你們家那位姓馮的五姑爺,他遞上狀子來,告的是你們府裡的二太太和二奶奶,殺害了你們府裡的五姑奶奶,就是他娘子叫齊氏婉容的。”
“第二樁啊,就是你們親戚鄭家大爺打死人的案子又發了。苦主重新遞了狀子,這次不僅鄭家大爺有事,還連帶地告了你們府裡的二太太和二爺,說他們仗勢欺人、私了人命案子。”
這管事的聽完羅頭說話,面上就見了汗。
“大人吩咐下來,人犯一定要立時帶到。兄弟們要通融,也通融不了的。”羅頭最後道,“還是快請這幾位出來跟咱們走了,大家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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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府前廳
“是姨媽來求我,我卻不過情面,去過順天府說情。只是那戶人家不肯鬆口,我只得作罷。”齊修道,“後來,是二太太,進宮去見了娘娘,回來就找了我去,拿了娘娘一道手諭。。。。。。,最後那家撤了狀子。”
齊修是長房長子,剛剛出了大理寺的牢獄,又要進順天府的,這對齊家簡直是雪上加霜。他們心裡都清楚,類似這樣的事情,他們過去辦了不止一樁。有的甚至不需要親筆寫信親自出面,只需要派管事送個帖子,便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包括人命案子。
不過現在,過去看做是芝麻般小的事情,卻成了能壓死他們的大山。
“又是她!”齊二老爺撫額長嘆。
“你娶的好房裡人,禍害自家兒女還不夠,還害了修兒!”大老爺遷怒道。
齊二老爺只低了頭,並不爭辯。
“你就先跟著去衙門,總會想法子打點,救你出來。”大老爺狠狠心對齊修道。
也只能如此,那些衙役已經在外面催促了。
齊修只得出來,大老爺、二老爺送了出來,因使了銀子,那衙役也不捆綁齊修。
“女眷可否。。。。。。就免了?”齊修與衙役們商量。
這排票裡要提的人還有齊二奶奶,若她到公堂拋頭露面,他做丈夫以後還有什麼臉面。
“不是咱們要為難二爺,是府尹大人發了話。”羅頭道。
這便是通融不了了。
“去後面叫二奶奶來吧。”大老爺吩咐道。
“那二太太?”
“她已經死了。”大老爺看了一眼二老爺道。
幾個衙役對視了一眼。
“並不是不信大老爺的話,只是,二太太是重要人犯,衙門裡的規矩,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活人都顧不得了,何況是死屍那,大老爺擺擺手,便有婆子去後面抬齊二夫人的屍首來給衙役們驗看。
“二太太倒是死的痛快,不然還要受這番羞辱。”旁邊服侍的婆子竊竊私語。那順天府不比大理寺,若是開堂斷案,少不得有百姓圍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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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府石榴院
齊二奶奶本來正在喝藥。這些天府裡亂糟糟的,這後宅都是她一力維持,又因為受了驚嚇,大悲大喜,又要為容氏守靈,她這身體便支撐不住。聽著小丫頭的稟報,齊二奶奶手一抖,那藥碗便跌落在地下,打了粉碎。
齊二奶奶臉色很不好看,冬兒忙彎腰收拾碎瓷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