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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丹膏藥,指方說症,要賣完了才治那病。知道的便走了開去,不知道的便丟出錢來混買,價錢又賤,治的病症又多,每人十丸五丸、十張五張的買他,他卻只是不去治病,暗暗的把丸藥膏藥添將出來,那看的人等得不耐煩,方始走了。去者自去,來者自來,到夜同歸於散,他的錢卻也賣得夠了,有什麼下落看出來呢?”雙人不通道:“這害眼的是以後來的,那鬍子是先在那裡的,已經等了半日,若不替他醫好,怎肯幹休呢?”又李笑道:“這事我見得多,這害眼的,他把利害眼藥點上,嵌上那兩條紙兒,教他緊閉雙眼,那人眼裡生疼,盡力閉著,到得疼止淚乾,已是替他掛了半日的招牌了。然後揭去紙條,叫他開眼問道:”如何?‘那人閉久生光,又流去許多熱淚,一張開眼,自覺忽然爽亮。他便包了一粒眼藥,叫他臨睡點上,包管明日即愈。這生疣的心焦起來,他便有話去安頓他,說道:“你這樣大疣,若不多扎一會,閉斷那氣,即時便疼得利害,你受了幾年的累,這一會子就耐不得嗎?’那人也就定了。他又不時買茶買點心給他吃,晚來又騙他到下處去醫,那人也就信了。到了下處,又買酒買肉,請他吃得醉飽,然後回覆他說:”你這疣紮了一日,兀自閉不斷氣,實是難治,不敢孟浪傷你性命。‘那人又沒給他錢,又吃了他許多東西,難道好與他打鬧不成?也就只索罷了。“雙人恍然大悟,不覺失笑,身邊取出一二十粒丸藥撇下河去。又李微笑。同出店來還了面錢,贖出路菜。碼頭上看了一隻六安溝船,付了定銀,寫了船票,回到下處,叫了意兒,發下行李。安頓已畢,雙人問起紙包,又李將宦應龍之事述知。

忽聽船頭上沸反起來,出艙去看,見幾個差人與船家嚷鬧。又李問故,船家指著說道:“爺沒瞧見的嗎,這船已攬了爺們的載,他還封著封皮,要我們當官。”又李回頭一看,只見艙門上貼著一張“濟東道”的封皮,朱標“七月初二日”字樣,又李向差人說:“你們雖奉官差,但他已攬生意,沒有封捉客載之理。可把封皮揭去,另封別的空船罷。”那差人把眼珠忒出,喝道:“咄!你不見河下大船都被靳公公封去了麼?不是沒船,咱們也去封了沙飛馬溜,誰來要這小船?道爺要送總漕大老爺的親戚到淮上去,急如星火的事,你是什麼樣人,敢說硬話?就有空船,咱們偏要你這一隻!”跳上涯,一頭指著船家道:“你不快些打發掉客人,你這船休想回去。要鎖在河下過年的了。”早有船行主人拿著定銀交與又李,要討回船票。船家發急道:“河路大例,攬了載是不當官的,怎主人家也糊塗起來?”那主人把船家背上一拍,說道:“你還沒睡醒哩!我怕不知道,也是什麼縣丞、典史,你也該知道大官府的利害,等得夾棍板子一齊上身,再講大例敢是遲了。”那船家登時害怕,哭喪著臉兒向又李說隨:“是我的晦氣了,爺們請上涯罷。”又李道:“不過是道官罷了,就是總槽自來,我也不依。沒有阻斷朝廷河路,不叫人走的理。”那行主人冷笑道:“卵不與石鬥,出門人省些事罷,不要想爭這餓氣了。”雙人也勃然道:“誰是卵,誰是石?誰要爭餓氣?官府是不吃鹽米的,敢說沒理的話嗎?”沿河上擠著的人都笑將起來道:“這位年紀更小,也是一般使性兒的,能有一個不開交哩!”又一個道:“有什麼不開交?出門的人這張嘴,都像西江蚊蟲,鐵一般硬的;到了那要緊去處,他自會倒下篷來。”又有兩個道:“會倒篷,是老江湖了,怕少年不識竅,真有個不得開交哩。”

眾人正在嘈雜,只見五六個差人趕到河頭,喝道:“那船家卸了載沒有?”船家沒口子應道:“小的死命催這客人上涯,客人只是不理,岸上爺都是眼見的。”那些差役便都跳上船來,一面揭起板,把又李等行李亂丟上涯,一面吆喝又李等起身。又李指著眾差道:“你們狐假虎威,擅封客載,混起行李,少不得告訴你本官,個個都要重處。”眾差大怒,俱待發作,內中一個有年紀的把眼擠了一擠,悄悄的說:“這兩人相貌堂堂,像是個大家子弟,聽他那樣話頭,莫非有些來歷?一會里邊人出來做了主,我們干係便輕了。”那些差人仔細看了又李兩眼,也就不來羅唣。只見腳伕們一槓一槓的,扛著行李、酒席、下程等物下來,眾差人船家手忙腳亂,揭起艙板,藏放擺設。又李、雙人盤膝對坐在官艙炕上,總不理他。兩邊船家、水水及岸上眾人,都替又李等擔著一把干係,暗道:“這客人必要惹出禍來了。”須臾,三四個家人簇擁一頂官轎望河沿上抬來,船上差人飛跑兩個上去,在轎前回話。那轎裡的人就叫歇下轎子,吩咐家人進城去與道爺說知,叫妥了船再下轎罷,一個家人便如飛趕進城去。差人們有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