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甲子早就應該察覺到左哲擁有列印能力了。之前左哲可是用手機給書籍拍照過。只是，那個時候甲子也只是稍稍震撼了一下。而後因為工作效率不高的問題，左哲把拍照工作交給了機器人。到後來，機器人的工作效率倒是提高了許多，可卻是用眼睛裡的攝像頭拍照，並沒有引起甲子等人的重視。

相對於甲子的嚎啕大哭，戴曙、米粒二人的反應也好不了多少。面對一本本在兩臺機器人合作下快速列印出來訂裝成冊的書籍，兩人已經陷入了精神恍惚的狀態。要知道，這還是兩人已經經歷過許多種新奇玩意的衝擊後的表現。如果這些印表機被圖書館外面的修士看到了，那一定會發生暴動吧？

“我要是把印刷書籍大量發售出去，荊棘王國不會舉全國之力過來征討我吧？”即便對荊棘王國沒有半點好感，可左哲卻不得不顧忌一下印刷書籍的影響力。如果將快速而大量印刷書籍的訊息洩露出去，左哲即便有核彈頭也未必能守得住四方城這一畝三分地！

經過了半個小時的適應，三人這才依次恢復了過來。擦掉了眼中的淚水，甲子長長的嘆息了一聲，睜著紅腫的眼圈苦笑道，“讓您看笑話了，是我失態了。”

不知不覺間，甲子對左哲用上了敬語。甲子不是因為左哲擁有印表機而尊敬左哲，而是因為左哲願意用印表機這等有著極高戰略價值的儀器裝置，列印普通修士們迫切需要的法術書籍。是的，左哲雖然心有顧慮，可大量印刷書籍的想法卻從未變過。在靈力大陸，修士們根本就不愁吃喝。即便是實力低微的修士，也多半能夠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

可是，這卻不代表修士們滿足於眼下的生活。實際上，幾乎沒有平民修士對眼下的生活有足夠的滿足感。在地球上，之所以會那麼高的滿足感，是因為人們心底最深處的絕望。沒錯，滿足感的原因是因為徹徹底底的絕望。因為沒人認為自己能夠長生不老，沒人認為自己能純粹以自身的力量翻江倒海！

因為根本不可能達到這些夢囈般的妄想，所以人們在無比的絕望中不得不接受娶妻生子而後活個六七十歲，最多一百歲後死掉的命運。沒錯，雖然有相當數量的地球人並不相信命運，甚至還會宣稱“我命由我不由天”，可早在地球人出生的一刻，在人生大致走向和生死命運這件事上，命運卻已經沒有什麼懸念了。所以，地球人會對眼下的生活感到滿足，會為了一份穩定而略有盈餘的工作而感到滿足，會為了六七十歲後兒孫滿堂的預期感到滿足，甚至會滿足的走向死亡。也正是如此，人們才會花更多的心思用在賺取鈔票上面，對於經濟實力病態般的渴望。

然而，在靈力大陸，修士們對賺錢的理解卻與地球人不同，修士們賺錢的最大目的，並不是享樂，或者是謀取權勢和成就感。而單純有錢人，在靈力大陸也不是異性修士看好的伴侶。非但如此，單純的有錢人還屬於“肥羊”一類等著被搶劫乃至被殺戮的角色。在靈力大陸，修士們真正追求的從來就只有實力。有了實力，修士就會擁有更長的壽命，更高的地位，更多更漂亮的女人，以及自從送上門來的財富。即便幾乎所有修士終其一生都不可能突破天人境的瓶頸，達到聖人境，可修士們依舊孜孜不倦的努力提升實力。即便最終也無法進階聖人境，可只要修煉就有可能突破，而不修煉就一定沒有機會突破。

而眼下，左哲卻將原本被牢牢把控在豪門大族手裡的修煉資源提供給了平民修士！雖然左哲極大的挑戰了靈力大陸荊棘王國的統治基礎，可註定會獲得絕大多數平民修士的擁護。對於平民修士而言，左哲發售修煉書籍的這一做法，會讓這些平民修士真正的獲得荊棘王國豪族無法給予的滿足感和歸屬感！

也就是說，只要左哲能夠撐過最初的艱難處境，左哲就很有可能取代荊棘王國豪門和王族的統治地位！因為到時候荊棘王國甚至是國外的平民修士都會像朝聖一般向四方城匯聚！而對此，荊棘王國豪門或者王族卻不可能做出有效的反擊。因為豪門和王族的統治基礎，是建立在知識嚴重不對等的基礎上的。如果將那些強大的秘法宣揚出去，荊棘王國的平民修士就會獲得極為恐怖的實力提升！屆時，平民修士及其後代就不可能允許豪門和王族把持王國境內幾乎所有的修煉資源！到時候，是個人站起來振臂一呼，就能引起群起響應！至於修士天賦這種東西？血脈遺傳固然會有些增幅，可真正決定修士天賦的卻是冥冥之中的命運。

“龍書記，既然有這等神器，那我們就要做出適當的調整了。”徹底恢復過來後，甲子的面容少了幾分生命最後時光的肆意和瘋狂，多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