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問的倘然,清澈的眸底寫滿了疑惑,問的毫無違和感。
蕭湛內傷。
他已經被外祖父鬧的不像他自己的嗎?
他很想說他不是,看看她是何反應。可是他不習慣騙人,荀止已經是極限了,那還是外祖父逼迫的。
安容感覺到他周身寒氣又加重了一分,覺得自己很明智。選了溫泉這裡,暖和的多。
蕭湛不鬆口,安容也沒辦法了。
她站在那裡,頗糾結,最後抬頭道,“總之。我不能嫁給你,你就退親吧?”
蕭湛見安容為難,心中不忍,可是退親,他是斷然不會答應的,“我需要一個說服我和外祖父的理由。”
言外之意,就是你不論是“總之”還是“強扭的瓜不甜”都不足以說服他,更說服不了蕭老國公。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幾個是兩情相悅情投意合的?
安容一咬牙,悶氣道,“我有喜歡的人了,這個理由夠不夠?”
蕭湛皺眉,渾身一股噴薄而出的怒意,他死命的壓制著,擲地有聲的兩個字砸安容腦門上,“不夠。”
安容氣煞了,最後一狠心道,“我已非清白之身!”
芍藥驚呆了,恨不得去捂安容的嘴。
我的姑娘啊,就算為了退親,也不能這樣不愛惜自己的名聲啊,會死人的!
嫁給蕭表少爺總比沒命強吧?
蕭老國公什麼樣的人啊,你給他寶貝孫兒戴綠帽子,那不是跟老虎嘴裡拔牙似地,沒事找死嗎?
安容這話夠傷人了,無疑是在說,你娶我就等於娶了一頂明晃晃的綠帽子,是個男人都承受不了。
蕭湛是意志力強,更有蕭老國公的吩咐在前,安容就是將他打個半死,他也不能還手。
可是暗處有暗衛,聽到安容的話,眼珠子沒差點掉出來。
娶個不清不白的姑娘回來,蕭國公府豈不是貽笑大方了?
蕭湛拳頭握緊,忍著滿腔的怒意問,“他是誰?”
安容被問的嗓子一噎,她原本就怕蕭湛,這會兒蕭湛發怒,她就更怕了,脖子縮的緊緊的,大氣不敢出一聲。
她本來就是騙人的,哪裡來的他啊?
可是話已經說出口了,他也有了退婚的念頭,打鐵趁熱啊。
安容想到了荀止,左右他說會娶自己,也有九成把握退親,大不了拉他出來擋擋了。
“就是城東荀家少爺,”安容理直氣壯的回道,只是頭依然低著。
蕭湛,“……。”
渾身怒氣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嘴角輕輕抽。
暗處暗衛直接笑趴下了。
別人不知道,他還不知道荀止就是他主子蕭湛麼?
主子怎麼就和沈四姑娘不清不白了?
這可是大訊息啊,回去一定告訴蕭老國公,都不清不白了,還不趕緊把沈四姑娘娶進門?
蕭湛望著安容,眸底從化不開的寒意漸漸暖和起來,最後嘴角還溢位了絲笑意。
他一笑,安容恍若瞧見了牡丹初放時的驚豔。
有什麼好笑的?這人腦子莫不是有毛病吧?!
安容憋屈的想。
芍藥真怕安容說肚子裡都懷了荀少爺的孩子了,趕緊上前一步道,“蕭少爺,看在我家姑娘早前在梅林救過你一命的份上,你就成全了我家姑娘吧?”
蕭湛驀然抬眸望著安容。
安容咕嚕嚕,他依稀能聽見幾個字,早知道……
估計是說早知道會這麼麻煩。當初就不救他了。
蕭湛不是沒猜測過,救他之人是安容,一樣的縫針,京都沒有別的姑娘會。
可是繡帕和荷包的針腳不一樣。不是同一個人。
“那荷包是你的?”蕭湛問道。
安容有些迷茫。
芍藥在一旁,弱聲道,“那荷包是我的。”
安容豁出去了,昂著脖子道,“好歹我也算救過你一命。你就算報答我救命之恩,把親事退了。”
蕭湛很高興,也很無奈,最後還不得不無恥,“我也救過你的命。”
不無恥,只能答應退親了。
安容頓時偃旗息鼓了。
一命抵一命,最後救命之恩就算白說了。
安容的心啊,傷的千瘡百孔。
偏偏還有人火上澆油,簡簡單單八個字,把安容雷的是裡焦外嫩。
救命之恩。以身相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