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藥重重的咳嗽了兩聲。
安容扭頭看著蕭湛,“這鞋我是幫威長侯夫人的嫡孫做的,會送去大昭寺,你真要穿……麼?”
安容腦中已自動腦補蕭湛剃光頭敲木魚的形象了。
蕭湛一打眼就知道安容在想什麼。氣都氣樂了,他以為這鞋子是安容給他準備的,等蕭國公府送了納采禮來,安容是要回些針線的,給未婚夫婿做鞋子很常見。
他是心疼安容,雙手戳爛。
誰想到安容會說他想多了,他下意識的以為安容是當著他的面給荀止做鞋。
他果然想多了。
“回納採禮,要送鞋,”蕭湛很坦白道。
安容臉頰有些紅,“嫁不嫁給你還不一定呢。就算真嫁,我也只有個荷包,反正你又不缺一雙鞋。”
芍藥、海棠捂嘴笑。
蕭湛臉黑的緊,“回去我就把那些鞋子扔了。”
“有毛病。”安容低頭繼續納鞋底,咕嚕道,“你扔就扔吧,又不是我打赤腳。”
蕭湛內傷。
書房窗戶處,傳來吱嘎聲。
芍藥忙走了過去,發覺窗戶上有幾本書。
芍藥拿了書。她認的字不多,勉強認的這是兵書。
其實不用看也知道,這書是給蕭湛的。
安容氣的心口一揪一揪的,見蕭湛面不改色,嘴撅的高高的。
“都傷的下不來床了,也沒人給你送兩副補藥來,也沒有一句問候,連衣裳都沒一套,居然給你送兵書來,你是不是撿來的?”安容話裡夾槍帶棍,大有氣死人不償命的架勢。
蕭湛翻開兵書,眉眼不抬,語氣醇厚,溫軟如春風,“等住幾日,你就會說蕭國公府與我有仇了。”
言外之意,送兵書來只是小事。
安容聽得呆呆的,低頭繼續做鞋。
很快,蕭湛就用事實驗證了他說的都是真的。
蕭國公府給他準備的晚飯,同樣是六菜一湯。
三個是青菜。
排骨燉青菜,小炒青菜,肉炒青菜,就連湯都是青菜湯。
還有三個菜,瞅的安容眼珠子瞪的直直的。
韭菜炒雞蛋,安容不喜歡。
肉燒冬筍,安容不喜歡。
枸杞燉烏雞,安容不喜歡。
更奇葩的是,還有一張紙條掛在食盒上,上面幾個字極其容易挑逗人的怒氣:挑食對身子不好。
安容氣的腦殼生疼,“你絕對是蕭國公府仇人的兒子,不用懷疑。”
若是親外孫兒,至於這樣麼,明知道他不喜歡吃什麼,偏偏就送什麼來。
蕭湛有些餓了,他拿起筷子,生在半空中,不知道夾哪個菜好。
吃青菜吧,心裡膈應。
吃韭菜炒雞蛋吧,又和蕭老國公叮囑的話背道而馳了。
安容扭頭瞅著他,她也好奇他吃哪個。
安容打定主意不吃蕭湛的菜了,可是等了一會兒後,廚房送來的菜叫安容額頭青筋暴起。
每樣菜裡都放了蔥,安容不喜歡吃蔥。
芍藥站在一旁,瞄了瞄蕭湛道,“侯府上下都知道姑娘不愛吃蔥花……。”
這樣低階找罵的錯,廚房的婆子不會犯。
那只有一個可能,是暗衛偷偷換了姑娘的菜!
安容伸著筷子,心底淚流一片。
蕭老國公,您老忙於朝政,日理萬機,還有心情管我吃不吃蔥花,實在是……安容嘴撅的高高的。
身後,有壓抑的笑聲傳來,“要不。我們把菜換換?”
安容聳了聳鼻子,回頭看著蕭湛。
“我可以吃麵,”安容道。
蕭湛勾唇一笑,“面裡照樣有蔥花。”
他笑的成竹在胸。大有安容不信,可以試試的笑意。
安容還真的不信,她給芍藥使了個眼神,芍藥麻溜的下了樓。
然後,端來一碗撒了蔥花的面。
芍藥很無辜。“奴婢只是眨了一下眼睛,面上就有蔥花了。”
芍藥沒說出口的話是:姑娘,你認命吧。
安容還能不認命嗎,端著飯碗去和蕭湛吃飯了。
她吃蕭湛的青菜。
蕭湛吃她的肉燒冬筍。
至於那句,挑食對身子不好的話,早被人拋諸腦後了。
海棠站在一旁,是有話不敢說,她覺得挑食真的對身子不好,姑娘應該逼蕭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