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比,宛如一片寧靜的大海,“牡丹花季將至,我們要趕去洛陽觀花。從此處走水道到徐州,再從徐州到洛陽。”
“真巧啊!”我連忙笑道,“我和大哥也要去洛陽賞花,既然這麼有緣分,我們不如一起吧。”
李旭一愣,不著痕跡的扯了扯我的袖子,我回頭衝他眨眨眼,又涎著笑臉看向白衣男子,“公子,你意下如何呢?”
“二位英雄……”老人似乎是要拒絕,但那位男人卻是笑了起來,如雪的白衣染上了片片血跡,卻更是奪目,“相請不如偶遇,那就請姑娘與我們一起吧。”
“姑娘?”眾人傻了眼。
“不知兩位是誰?是何方人士?”老人沉了臉色。
“柳青,柳紅。”這名字夠江湖,夠山寨,夠兄妹吧!不過——也很假!
*
正是紅瘦綠肥的幕春時節,杜鵑正盛開,白的如棉如雪,紅的如火如茶,一叢叢點綴在綠樹翠竹之間。杜若花生長在水邊,很像蘭花,荷葉託著那些晶瑩如瑪瑙般的露珠,又守護著亭亭玉立的荷花。醉人的香氣撲面而來,難分清是哪一種花的香氣,連那綠茸茸的細草,那碧瑩瑩的苦碑,似乎也散發也清香。
此時的我正身處一艘華麗的畫舫,微風拂過,柳絲時而輕拂臉頰,時而在輕輕地掠過頭上、肩上,再配上輕微地搖櫓聲和遠處動聽地琴聲,簡直美輪美奐。
舒服的倚靠在欄杆上,我低下頭看著自己,上穿青色短襦,下著綠花長裙,學著唐朝的女子的樣,佩了一條白紗披帛。還將頭髮綰成了最為簡單的雙環髻,幾縷髮絲垂下,俏皮的在我脖頸邊徘徊,我搔了搔頭髮,任長髮輕盈的披散開來。
明天就到徐州了!真是快啊!
又呆了一會兒,日落西沉,西邊水裡深綠色的荷葉和蘆葦與天空相接,已辨不出它們是在雲霞之中或水面之上了。如此美景,讓我不自覺的吟了一首曾經學過的詩,“暮江平不動,春花滿正開。流波將月去,潮水帶星來。”
“你可知道這是誰的詩?”不知何時,白衣男子站在了我身後,他一直不願透露姓名,我也不便勉強,只是覺得那些下人待他極其尊敬,此人的身份必定非富即貴!
誰的詩?我想了一下,臉色微微一變,這是隋煬帝楊廣的《春江花夜月》!呃,我怎麼吟了前朝亡國之君的詩詞?!這豈不是有造反之嫌?!
“誰的詩還不一樣?只要應了這樣的景緻便是好的詩。”我笑了笑,“不能因為他是亡國之君便埋沒了他的文采。何況,我們現在走這條京杭大運河,還是他開鑿的。”
他稍稍愣了一下,隔著漫天的蘆葦飄絮,我看到他唇邊揚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那個笑,真美,堪稱絕代風華。
“呃……不過——”我頓了頓,“這可是秘密哦,你不可以說出去!我是很寶貝這顆腦袋的。”
唇邊的笑意更濃,他垂眸看我,黑色的眼睛裡彷彿融入了漫天的星輝,“既然如此,當日為何要救我們?”
我眨眨眼,“我說了,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不是為了馬匹?”他淺淺一笑,一眼就把我看透。我尷尬的咳了兩聲,“那你當日為何又要捨命救我?”
他怔了怔,低頭想了下,似乎很是認真的在思考這個問題,半晌,他抬起臉來,“不知道。”
“不知道?”我頓時傻眼了,如果不是現在吃他住他,我真想白他兩眼。
臉上忽然一涼,我抬起臉來,下意識的伸出手,手心一陣冰涼,下雨了。只見細雨落在江水裡;像數不清的銀色絲線連起了天空和江水;發出了沙沙的聲音。雨中的景色,其美妙完全在若有若無,或疏或密,或濃或淡之中,隨著浮動著的輕紗一般的雲影,化作蒸騰的霧氣。
“下雨了。”我連忙抬袖擋住臉,轉身往船舫裡躲。但他,卻是十分享受沐浴在雨中,我咬了咬唇,從船艙中取來油紙傘,自己一把,給他一把,搞得太曖昧,划不來。
他只是默默地接過傘,冷淡的把它放在一邊。我怔了一下,搞什麼?我好心好意的幫他拿傘,他卻不領情,哼!淋感冒了活該!
我轉身,正想離開,卻不和適宜的想起他的肩上還有傷,而且那個傷還是因為救我才造成的……嘆了口氣,我轉身和他合撐一把傘,聽到雨水落在傘上“叮叮咚咚”的脆響。
他疑惑的抬起頭,隨即又轉臉來看我,臉上竟然蘊含著一絲憂傷。原來,他是不想別人看見他這個表情,才故意在雨中淋雨的。這個笨蛋——
我轉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