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的字寫得極優雅美觀,連周夫子也讚我字寫得好,很純正剛直。可我總覺得有些太過剛直了,不若周立書的字那般圓潤。
轉眼間周立書給我當書僮都快一年了,我們是同一個老師教出來的學生,寫出來的字卻是兩種不同感覺,我的字剛烈,他的字圓潤,還真是字由心生,從字上就可看出這人最基本的性情來呢!心想著如果哪天我的字能寫得像周立書那樣圓潤順滑,是不是我的性格也能變得圓滑些呢?
看著周立書,我真是很有感觸。前世的悲慘人生,讓我明白了剛則易折的道理,也是想著法子轉變自己的性子,可想歸想,能不能做到還真是不好說。
在我想著要圓滑老練的處理好一些事情時,總會遇上一些讓我發火的事,令我一時怒火攻心,就如前世一樣直接強硬、不肯迂迴的將那些事處理了。雖然至今為止我還沒在這些事上吃過虧,可若和周立書的處事方法一對比,就會讓我有種挫折感,覺得自己的處事作風簡直就是小孩級別的,一點都不成熟。
周立書為人處事很老到,雖然有些小手段,卻不會得罪人,更不會讓惹人厭,只會讓人覺得他懂事可愛,招人喜歡,就像他寫的字那樣圓潤順滑,讓人看著順眼,舒服。而我寫的字就好像我的性格一般剛烈如火,讓人看了總能激起人的鬥志,無法平靜,總想來挑戰一下。這書法技藝上的切磋挑戰於我來說倒是件好事,也因此,讓我的書法技藝越加精妙起來,周世青總在我耳邊說我會青出於藍,說我定會成為旭日王朝的書法大家。
文、周兩位老師見我能經常與這些名士們切磋技藝,自然是樂見其成,覺得這對我來說也是件好事,很贊同我用這種以文會友的方式來提高自己在文學和書法上的造詣。
因著他們的贊同,常有文人才子來我府上找我一起切磋詩書技法,對每位到訪的名士我都來者不拒。我總是很興奮的迎接著那些慕名前來挑戰的文人墨客,與他們互相切磋詩文書法,畢竟來的人越多,我的名氣也傳揚得更快、更遠不是,真的是名揚天下啦!
爹爹是個很好客的人,每次有人來,他都怕待慢了人家,總是招待得很周到。這樣,家裡的開銷也就多了起來。雖然此時我的詩文和書法有了很大的提高,卻也為家裡帶來了經濟困境。
這天中午,文老夫子去午睡了,我和周立書便很自覺的自習起來。可卻聽到有人在不遠處大聲道:“我說家齊老弟,你手頭若是真的不寬裕,還有閒錢來招待那些個文弱書生?你府上每日裡可都是大魚大肉的,縣裡頭那些要飯的,都愛往你這兒跑,好不氣派、富貴呢!怎麼今兒個老哥哥我只是向你借兩錢花花,你都不肯借,又不是白拿你的。”
我聽那聲音,很像那個總愛來向爹爹借錢,卻從來都沒還過一次的遠房親戚——曾布實。想起他我就心情差,明明自己有手有腳的,卻總來別人家討錢,真是不要臉。這些多年了,他就像個怨魂般纏著爹爹,三天兩頭跑來借錢,說是借錢,其實從來就沒還過一次錢。對著這種人,我特厭惡,以前就想教訓他一下,可卻一直沒正在遇上他來借錢,爹爹也一直都瞞著我。今天倒好,讓我撞了個正著,我不收拾他,還真是愧對前世時那‘吵架女王’的稱號呢!
爹爹是個老好人,面對他的無禮卻也沒生氣,“曾兄,小弟近來手頭真的是有些不寬裕,這樣可好,這十兩銀子先給你,剩下那二十兩銀子等過些時候,我手頭寬裕了再給你如何?”
“那倒底是什麼時候?你可不要騙我。”
聽到這兒我再也忍不住了,真是見過太多不要臉的,卻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我真懷疑他那張臉皮倒底是用什麼材料做成的,居然可以無恥到這個份上。我爹是欠他什麼了,他來討錢也能討得這樣囂張?給他十兩銀子,他還敢嫌少,那態度仿似他曾布實是我爹的債主般。
我是越想越氣,走出來站在這曾布實面前冷聲道,“爹爹,曾伯伯來咱們家借錢都好多次了,可是,他明明說是借錢,怎麼惜兒就沒見他還過一次呢?這十兩銀子他既然嫌少,那我們也別讓他嫌棄了,就不要‘借’他好了。”我不由分說,從他手中一把搶過那錢袋子。
“你,你這小丫頭,我們大人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曾布實氣得吼叫起來。
“是,您是大人,那就更應該比我們小孩子知禮明事吧?怎麼做出的事連我一個小孩子都替你臉紅呢。”我冷冷道。
“你這丫頭片子,你要是我閨女,早把你吊起來打了,哪裡還會讓你在這兒放肆。”
“因為我命好唄。”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