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比天高,覺得自己有本事,不甘心伺候他嫡出兄弟一輩子,就想出這麼條惡計呢……要我說,趙家也是活該,讓他們佔佔佔,把我那親戚逼得連個容身的地界都沒有,現在被搶了也是報應!”
聽夥計抱怨,那掌櫃的聲音也低了下來,兩個人似乎在罵趙氏不仁。人們在說共同敵人的壞話時,總是特別有滿足感,他們說得雙頰發紅眼睛發亮,另一桌客人喊了幾次加水都沒動,直到謝令鳶等人放下筷子,他們還在竊竊私語個不停。
謝令鳶不由心想,誰說女人就愛背後議論說壞話的,男人長舌起來只比女人更可怕。
而酈清悟一手支頤,若有所思:“流民都已經到了樂平了麼?”
武明貞端起茶漱口,搖了搖頭:“不應該,這也太快了。”她去過幾次北地,很清楚戰亂時流民遷徙的規律。
樂平雖說與長安已經有了一段距離,但離著北地正開戰的幾個城池,快馬加鞭也還要有半個月的路程,且聽掌櫃他們所述,這些流民居然能搶得了當地世族的糧,那可得有組織、有兵器才辦得到。
且兵器也難得,就算對於尋常百姓,得一把鐵器農具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更遑論是朝廷嚴厲管控的兵器了。能有兵器的只可能是世傢俬鑄,這個朝廷管不了他們;要麼就是朝廷差役合法擁有的。
但轉念一想,又不寒而慄。被搶的是當地大族趙氏,而這些世族肯定都有私兵有塢堡,也就是說,這些私兵塢堡,在一夥兒有組織、有兵器、有人手的流民面前,居然失去了防守的能力。
這是一夥兒怎樣的流民?
他們的將領又是個怎樣膽大妄為的人?
若不是他們身上還肩負著尋找蕭懷瑾的任務,對於樂平郡發生的流民一事,心中雖然存疑,卻也顧不得查證,武明貞還真想看看。
…………
歇下一夜,翌日清晨出發時,天上又下起雨。眾人冒雨趕路了一個時辰,雨漸漸聽了,天色轉晴。
林昭媛一眼瞅到路旁有個茶棚,她眼珠一轉,拍了拍海東青的翅膀,海東青聽話地飛去茶棚的棚布上蹲著。
“你給我下來!”林昭媛衝它吼道。
謝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