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步空堂沒有表態,蒼怒子深深吸了口氣,放下手中的酒杯,正欲站起,這時從旁邊伸來一張大手將他硬生生按在座椅上。
“勿急,靜觀其變。”步空堂目光閃過好奇望向低頭不語的周繼君,緩緩說道。
“還能有變?”蒼怒子苦笑一聲,也不再多言。
“莫非你忘記了小周公子第一次踏上落雲山時的情景?那時候才十歲的他便懂得在上山前準備禦寒壯氣的龍鯨油,也會用言語詭計來挑間屠龍老人,七年後的他豈會連小時侯都不如?”
話音方落,變化果然出現。
是那壯漢武師阿三忽然暴跳如雷起來,圍著周繼君罵咧咧,卻沒有動手。不僅是他,皇族少女那方的人個個臉色古怪,想笑又緊憋著。至於英氣嬌媚的皇族少女,則一臉通紅地走向周繼君,眼中的殺意毫不留情地洩出,大口大口喘著氣,胸脯起伏如毓秀的山巒般驚心動魄,高貴美妙的春色被她放肆地揮霍著。
“怎麼了?”蒼怒子微微吃驚,問向一臉苦笑的步空堂。
“你仔細聽。”
蒼怒子將心神從煩躁中釋放出,豎耳傾聽起來。隨後蒼怒子的表情瞬間變得精彩起來,卻是一陣熟悉卻低沉的鼾聲傳來,漸漸變響,在阿三的罵聲中顯得如此詭異而可笑。
“這個關頭居然睡著了?果然是好變。”蒼怒子愣了半天憋出一句無頭無腦的話來。
步空堂和蒼怒子都知道,他們的小周公子似乎對睡覺有著種很執著的眷戀。相處的三天來,除了修煉武技外,他其餘的時間都花在了睡覺上。修道之人因為道力養神,往往對睡眠的需求比常人少很多,甚至可以利用修道來代替睡眠。可這個小周公子似乎是個怪胎,他一旦想睡覺了,任由步空堂往死裡呼喚,都能昏昏沉沉地睡著過去。
“小周公子這覺也不知要睡得什麼時候,如此只能由我們出手了,不過他睡著了,倒也無需介意剛才的承諾了。果真變得好。”
就在這時,異變再起。
睡得正香的周繼君陡然抬起頭,細長的眸子含著幾分笑意睜開,朝身邊一臉呆滯的阿三眨了眨眼,那表情好似個剛睡醒的孩童般,帶著幾分淘氣與可笑,全然沒有之前那義正言辭少年的剛正。在場所有人都是微微一愣,摸不著頭腦。
猛然間,阿三覺得腰間一輕,低頭看去,只見自己那把代表自己三等虎衛身份的山王刀不知何時已落到白衣少年手中。
“我就知道你在裝睡……你,你想幹嘛?”
離周繼君不足三步的大煜公主驚訝地發現前一刻看起來傻乎乎的少年彷彿變了個人似的,一臉狡黠與冰冷望著自己,而他手中的冷鋒正閃著寒意射向自己。
“護駕!保護殿下。”
大煜御衛都是身經百戰的武士,經歷不可謂不豐富,雖然他們壓根沒想到一個大煜子民竟敢大逆不道地襲擊皇室公主,可若論到反應,十個周繼君也無法和他們相比。
眨眼間,九名武師護衛已分出五人圍住公主,另四人則抽出長刀劈向周繼君。
短短十分之一剎那不到,周繼君手中的長刀距公主的額髮已不足三寸,卻無奈地被逼回。冷冷地望著有些發傻了的少女,周繼君嘴角浮起一絲不屑,心頭暗道可惜。
“好一招誘敵輕己,現在當可全身而退了。”步空堂望向場中成對峙之勢的周繼君與大煜侍衛,雖有四名武師已迫向周繼君,可卻相距兩步,而酒店場地狹小,此時周繼君若想回到自己這一方,亦是輕而易舉。
就連大煜武師們眼中也閃過惋惜和恨意,心中暗罵那少年的狡猾與卑鄙,卻顧忌著公主,在這狹小的酒店無法全力而戰,只能讓那少年安然逃離。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認為周繼君一擊不中當全身而退,這個看不透的白衣少年好似故意一般,並沒像眾人猜想的那樣退卻,如同之後多年,總不安常理行事,給這天下間帶來意想不到的驚訝。
冷喝一聲,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周繼君眼中閃過厲光,不退反進,長刀舉至頭頂,身形突上,鋒利的刀芒攜著勁氣劈向朝他而來的四名武師。
大煜武師們微微錯愕,眼中閃過不解,只因周繼君毫無章法的這一劈。之前對他的些許憤怒此時已變成鄙夷和不屑,適才只是輕敵而已,這少年居然不趁好就收,反而蠢到繼續攻擊。已輕敵了一次,莫非他還以為我們會繼續犯這種不可饒恕的錯誤?
兩方之間的距離只剩微不足道的一步,而大煜武師的四把刀正重重地劈向周繼君,彷彿下一刻就會連刀帶人將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