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不敢呢?”
周繼君淡淡一笑,他看了眼懷中安安靜靜的女子,幽香繚繞在鼻間,那抹荷塘梨落前淡若秋月的身影飄過眼簾,周繼君心頭湧上黯然。他放下手臂,向前走了兩步,望向大煜那名通天,嘴角劃過揶揄之色。
“我平生最討厭那等倚老賣老卻老而無能之輩,你又是從哪個山溝溝裡冒出來的。”
譏笑聲從北朝大軍中傳出,上到大元帥李平,下至尋常士卒此時都無比放鬆,好整以暇地望向天頭那個讓他們北朝子民引以為傲的男人,眼中滿是尊敬。只要國御在,北朝子民就永遠底氣十足,不會懼怕任何人,這種近乎膜拜的念頭也不知從何時開始紮根於北朝子民心中,或許是因為君公子一次次力挽狂瀾,一次次打破常規讓世人驚歎,也讓北朝子民驕傲自豪。
“你……”天頭那名老者早已氣得鬚髮倒張,他死死盯著周繼君,眸底的綠光愈發濃稠,“小輩你聽好,我乃北疆百山的烏天老人,我在百年前就已經是通天中品,足足比你個初入通天的小輩高上一個層次。許久不踏足七州,不料這七州第一人居然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磔磔,今日之後七州第一人當是我烏天老人。”
“廢話連篇,人活得越久果然廢話越多呵。”
周繼君抽出君子劍,輕輕摩拭著,眼中卻閃過疑惑之色,卻是覺得不遠處的烏天老人有些眼熟。
香風襲來,那個柔軟的身體貼上自己的背後,卻聽敖雲輕呵芳蘭道。
“你想殺人立威,就必須速戰速決,此人比你高上一個小境界,用他立威再合適不過了。而且,恐怕這也是我最後一次看你戰鬥了,所以記住哦,十合之內殺了他,否則那個心神我也不要了。”
聽著女子略帶嬌憨的話語,周繼君心頭漫過暖潮,恰如天晴時候的春暖花開。嘴角浮起繾綣,周繼君深吸口氣,彈指擊於劍刃,君子劍抖動著,龍吟般的鏘鳴聲迴盪在天上地下。
“譁!”
喧譁聲從兩軍陣營中傳出,所有人都將欣喜或是恐慌的情緒拋到腦後,微微激動地仰頭望向那兩個即將決戰軍前的通天強者。通天強者是傳奇,即便在今時今日,七州大地上被人們知曉的通天強者已有雙手之數,可依舊是傳奇。能看到通天強者的真容已是足以炫耀的幸事,更何況是傳說中可毀天滅地的通天強者的對決。
“也不知公子和那人誰更厲害些。”
七殺星主滿臉火熱地望向天頭,眼中滿是激動之色。他們雖仍在大煜軍陣中,可此時還有誰顧得上他們,和天頭那場決定生死命運的一戰比起來,李車兒三人卻顯得微不足道。
“自然是師父。”李車兒甕聲甕氣道,提到師父,他之前的意氣風發蕩然無存,低垂著眸子,滿臉苦澀。
“怎麼李兄,公子來了你怎麼還是悶悶不樂。”
紫微打量著李車兒,不解地問道。
“紫微兄莫非忘了,師父那些可怕的刑罰。”
聞言,七殺星主臉色一僵,也如李車兒般愁眉苦臉起來,而紫微星主則嘴角咧開苦澀的笑意,搖了搖頭道。
“是啊,把君子十誡謄抄百遍,還需書寫工整。李兄呵,今日蒙你不顧生死前來相救,這樣吧,其中五十遍就由我來幫你抄吧。”
“嘿嘿,如此甚好。”
李車兒撓撓了頭,和紫微星主相視一笑,並肩作戰往往是男人之間終生難忘的情誼,即便之前有多少間隙,都在這一笑中泯如煙塵。
“快看,公子出手了。”
卻是七殺星主扯著嗓子,興奮地喊來起來。
銀色的長劍如飛瀑般橫掃向烏雲上的老者,千萬餘斤的巨力襲來,那老者不屑地一笑,他的手臂瞬間變得粗長若異獸,堅硬的剛毛從皮裡竄出,飛於半空漸漸凝聚成一隻巨大的插翅黑虎。那頭巨虎咆哮一聲,揮舞利爪撲向君子劍。
“轟!”
君子劍和巨虎撞擊在一起,周遭的空氣碎裂如琉璃,強絕的波力蕩向下方,竟將千餘士卒連人帶馬掀飛得老高。
兩人都心存試探之意,這一合卻是旗鼓相當,誰也沒佔到便宜。
“是你。”
周繼君終於想起此人是誰了,五年前,十七雖的他鏖戰京城擂臺,將那個名叫薛奇的御殿武者斬殺於城東擂臺,卻也獲知了他生平往事。在北疆無名老山上,狠毒的老者以山神之名,每月都會命山下的村莊上貢童子,非是傳道修煉,而是將他們投入鼎中熬成湯藥,為他修煉所用。
“原來是你這個禽獸,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