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何得知。”
周雲生依著窗欞,看向窗外人頭攢動的市集,面無表情的擦拭著劍。
“你當我和你一樣傻?”
眸裡閃過一絲關切,卻在周雲生扭頭看來時散去,千羽兒滿臉不屑的道。
“你什麼都沒準備便魯莽無比的跑來這,本姑娘可不想做傻子,來之前自然準備妥當。”
打量著垂頭不語的周雲生,千羽兒越看了越來氣,忍不住低哼了聲道。
“你若再不回頭,還這樣胡鬧下去,一會大禍臨頭本姑娘可保不了你。”
“那你留此作甚?
抬起頭,周雲生冷冷的盯著千羽兒,毫不留情的說道。
千羽兒微微一愣,隨後輕笑一聲,賭氣般的扭過頭,再不多看周雲生一眼。
終於要開始真正的戰鬥了,越級而戰,滿城皆敵……當年的爹爹是不是也這般,在大戰前也是激動而又慌亂。
手臂微微顫抖,周雲生轉過身,擋住他的雙手,不想讓千羽兒看出他的緊張。
不多時,天色已黯,千羽兒獨坐床榻默不作聲,周雲生則至始至終的擦著他的劍,等著他成名的第一戰。
兩人入城時匆匆找了找了家客棧,卻未曾留意牌匾上所刻的兩個篆字,若是留意到了,周雲生定不會毫不猶豫的入住,而之後那些幾乎顛覆了戰局的事也不會發生。
第九卷 煌煌大衍曆 何人執筆書 第八百四十二章 邂逅(中)
“赤松子者,炎帝時雨師也,服水玉以教陛下,能入火自燒。往往至崑崙山上,常止西池石室中,隨風雨上下。炎帝少女追之,亦得仙俱去。至高辛時復為雨師,今之國師本是焉……”
——《天地大事紀。赤松傳》“來福客棧?”
“正是,屬下親眼所見,周雲生帶著一名女子入住來福客棧,那女子和畫像上的幽冥海公主極像。”
“年紀輕輕便獨闖我赤松國,倒有彼父當年幾番風範,只可惜……畢竟只有法天境的修為。”
穿著一身紫袍的道人站起身,燭火映上,他的額頭寬闊,髮色墨綠,隨意的披在肩頭,眸子渾圓,內中透著智慧的光芒。見著道人起身,一旁的無火城主連忙避席,憧憬地看著他昔日的主上,不敢獨坐。
“四十八年了,這場戰事打了足足四十八載,至今互有勝敗,誰也佔不得便宜。”
看向搖曳的燭火,赤松子忽地笑了。
“君公子以及天地穹宇諸強定以為我還在前線,絕不會想到我竟來到西境。天吾山少主,幽冥海公主,都是份量十足的人物,足以改變戰局的棋子。”
“大人,不如屬下連夜將那兩人擒來……”
“以為人質去要挾君公子?”
輕笑著,赤松子看著滿臉疑惑的匡疾搖了搖頭。
“這便是這麼多年來你為何只能做得一戰將的緣故。國戰非是君公子抑或覆海一家之事,而是兩方世界無數強者爭奪的棋盤,若以之為要挾,最多隻能動搖那君公子,沒了君公子,天地穹宇還有其餘巨頭,傷不及元氣。”
聞言,無火城主滿頭霧水,可打從他跟隨赤松子的第一天起,便知道國師大人智謀絕頂,算無遺錯,因此也不去往深裡想。
“來福客棧原為后土執掌,后土已逝,陛下自會派他人打理,想必關於周雲生的訊息已然傳到陛下案前。如此關係大局之事,陛下定不會隱瞞……匡疾,你且帶著人馬離開無火城,待到事情都了結了再回。”
“可是……”
“你還不明白?不出兩日,這無火城乃至我赤松國都將成為眾強並爭的棋盤,執棋者穹天,你若想保命,便走吧。”
看著自己失魂落魄的老下屬,赤松子無奈的搖了搖頭,山海世界不缺強者,極缺的卻是智者,在詭道謀算上,山海遠遜於天地穹宇。就比如當年闖入山海輪迴的那三人,覆海、陸壓和鎮元子,若非他們算盡天機,步步為先,否則就算他們再強,山海諸強者一湧而上,哪還會任由他們橫行無忌。赤松子曾自比過陸壓,卻發現連他的三成心思都算不透,可以他赤松子的才智卻能當上山海輪迴天帝之師,足以說明山海謀道之勢弱。
“可是大人……”
匡疾心中發急,剛想說什麼,就被赤松子打斷。
“無需多言,以你的實力留於此處只能成為我的累贅。”
赤松子毫不留情的說道,見著匡疾面露愧色,不由暗歎口氣。當初跟隨他出生入死的老將們一個接一個葬送於戰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