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因為覆海君聖而心生忌憚,倒也沒什麼大不了。那年覆海遠伐山海,所向披靡的,若非蚩尤出手,還真不知有沒有人能攔住他。四大部洲的強者,陸壓、鎮元子、孔宣都曾率軍遠征過山海輪迴,斬獲頗豐,可相較他們三人,覆海隻身來山海非為征伐倒更像是純粹為了殺人,喪命於他手底的玄天穹天強者將近百數,腥風血雨起,一時間山海人心惶惶,談覆海色變。
直到今日,柏芝也不知道那覆海君聖為何擁有如此重的怨氣,誠然,山海和四大部洲是大敵,可也僅僅是大敵罷了,可覆海那年的所作所為卻像是和山海的強者有著深仇大恨一般。
輕嘆口氣,柏芝不再去管郝骨氏,低頭望向八卦圖下那個面色冷硬的白衣男子,當年的覆海也是這般長驅直入,今次他的兒子來了,還帶著另一個頂尖強者,卻不知又會掀起怎樣的風波。
“郝骨氏,你可是在質問本皇?”
伏羲迎向郝骨氏的目光,眸中掠過一絲寒意。
“后羿早亡,后土也已喪命,敢問陛下從何處知曉那兩人的身份。”
郝骨氏絲毫不讓的對向伏羲,沉聲問道。
見著手下臣子如此強硬,伏羲微蹙眉,旋即想起一件往事,看向郝骨氏神色稍緩。
“我倒是忘了,那年你的長子死於覆海之手。也罷,本皇也不再隱瞞了,除了后羿、后土外,在天地穹宇還有一名我山海輪迴的細作,此人身份雖不及后土,可眼線之多,四大部洲修煉者之事他悉數知曉,也正是他告知本皇這兩人的身份。白衣銀髮者,天吾山君公子,白衣冷顏者,大興紫龍宮千十七。”
“既然如此,千賊子身份已定,還望陛下將其性命交於老臣。”
說著,郝骨氏捲攏袍袖,匍匐而拜,向著伏羲行了個大禮。殺子之仇雖已過去數萬年,可每每想起總能讓郝骨氏肝腸寸斷,長子死時的慘狀歷歷在目,自己的猶豫不決更令他愧疚無比。給郝骨氏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敢卻找覆海君聖報仇,可眼下來的是覆海之子,殺子之很當用其子之血還之,就算被覆海知道,攜怒而來,他郝骨氏上頭還有個東天正神伏羲擋著,而伏羲頭頂還有六名聖人。
眯起眼睛細細打量著匍匐於地的郝骨氏,伏羲眉宇間流轉出淡淡的煞氣。
郝骨氏的心思他又怎會不知,打從長子被覆海斬殺後,原本豪氣開朗的郝骨氏不知不覺間多了幾分陰沉,表面上和從前一般耿直,可伏羲卻知道,從那時起,郝骨氏再非那個讓他格外欣賞的臣子了。像今日這般有意讓他下不了臺已不是第一次,他的激將法雖很幼稚,可當著諸多族長面,伏羲若不給個說法,卻會令手下人心寒。
一想到那些彷彿雜草般頑強存活在東天界的氏族,伏羲心中一陣惱火,氏族雖無大的權勢,可卻佔著名分,想要治理東天界做一個世人口中的賢明帝王,又不得不給予他們足夠的尊重,至少表面上需要如此。
輕咳一聲,伏羲目光掃過駕前五名族長,從懷中掏出一封信函,信箋上的蛇尾符文格外顯眼。
“非是本皇忌憚那覆海君聖,而是昨日女媧傳信來,讓我留下那兩人的性命。”
話音落下,郝骨氏神色陡變,另外四名族長亦面露驚訝,眾族長中最富聲望的柏芝上前一步,朝向伏羲拱了拱手道。
“敢問陛下,聖人女媧為何相阻?”
又是一段長長的沉默,冷風流轉,五名族長包括郝骨氏在內都一聲不吭,提心吊膽著。
剛一開口,柏芝便知自己犯了伏羲第一大忌,奈何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想要再收回已沒有可能。
在伏羲樸素的帝王袍袂下,是一條長長的蛇尾,雖然他上朝處理政務時都會以人形出現,可山海中人皆知,東天之主伏羲原形是一個人身蛇尾的怪物。在傳言中,山海第一聖人女媧也是人身蛇尾,卻無一人敢說她是怪物,這便是差距,聖人和聖人之下的差距,即便伏羲一身修為高深莫測,統領東天,可終究無法像聖人般止住世人之言。
和四大部洲一樣,在山海也流傳著許多或真或假的傳說,其中有一個是關於女媧和伏羲。傳說中,無數年前,女媧和伏羲本是青梅竹馬,結伴雙修,更是共同創出的羲族。山海某代史錄大家曾提出一個說法,羲族之所以名羲族,蓋是因為它原本是由伏羲所創,即便到今日,在羲族某些擁有古老傳承的氏族中,仍保留著羲父的傳說。那位史錄家的言論並未流傳開來,山海子民對聖人崇拜之極,自然不會去相信一切玷汙聖人的言論。而關於女媧和伏羲的傳說則眾說紛紜,結局有許多,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