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經由管事嬤嬤調。教,伺候人的本事是拔尖兒的,如今桓將軍病重,也能派上用場。
四位宮女約莫十七八歲,五官生得格外標緻,名字也格外雅緻,分別叫青梅、雪瑩、鴛鴦、黃鸝。
她們對於卓璉而言,比起及時雨也差不了什麼了。
先前桓慎說了那樣的一番話,字句雖不露骨,但心思卻明明白白地呈現於眼前,卓璉想要避嫌,又不能在親人面前露出馬腳,只能佯作無事。
看著站在堂下的丫鬟,青梅雪瑩模樣清麗,周身的氣度與樊竹君有那麼幾分相似,按照話本中的形容,桓慎對清逸如仙的女子頗有好感,讓她們倆伺候著,應該也不會鬧出什麼么蛾子。
“青梅,雪瑩,你二人去將軍房裡,幫他換藥。”
聽到這話,青梅雪瑩眼帶喜意,忙不迭地福身應聲,旁邊的鴛鴦黃鸝有些急了,水汪汪的眼睛盯著卓璉,希望這位夫人能幫幫她們。
這兩個丫鬟模樣偏豔,身段窈窕,若是桓慎對青梅她們不滿意,倒也可以調換過來。
“桓府不大,雜事也不多,你們只要將宅院整理妥當即可。”
鴛鴦黃鸝瞪了瞪眼,實在沒想到自己竟要做下人的活計,她們從宮裡出來,就是為了謀求一個好前程,要是無法在主子身邊伺候著,過上幾年,與那些粗手粗腳的婆子有何差別?
心中湧起陣陣不忿,但她們初來乍到,也不敢違逆主子的吩咐,只能委屈地應聲。
等丫鬟們退下後,桓母皺緊眉頭,“這些姑娘們模樣真俊,普通人家若能娶到這樣的正頭娘子,旁人定會豔羨不已。”
“她們既然來了咱們家,就註定當不了正頭娘子,小叔已經成了從五品的將軍,他的婚事可不能怠慢。”
在卓璉看來,那日桓慎之所以會滿口胡言,不過是一時魔怔了而已,只要他按部就班地娶妻生子,不該有的心思終究會慢慢淡忘。
“哎,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桓慎躺在床褥上,忽然聽到推門的響聲,他以為卓璉來了,嘴角忍不住勾了勾,待看到兩張陌生的面孔出現在眼前,原本溫和的眸光頓時變了,瞳仁染上了幾分血色。
“你們是誰?”
青梅雪瑩自小呆在宮裡,鮮少見到如此兇悍的男人,這會兒瑟瑟發抖,屈膝回答:“桓將軍,奴婢們是陛下賞賜的宮女,日後會留在桓家,伺候著您。”
邊說著,雪瑩柔嫩的頰邊浮起一抹緋紅,看上去很是動人。
“滾出去!”
青梅雪瑩俱是一愣。
床邊的矮凳上放著瓷壺,桓慎拎起來,朝著兩女腦袋砸去。
瓷器的碎裂聲、女子的尖叫聲同時在小院中迴盪,卓璉坐不住了,按著婆婆的手臂,強自鎮定道:“您先歇歇,我去看一眼。”
“那小子又犯了渾,你壓不住他。”
“小叔受了傷,也翻不起什麼風浪,您是長輩,若此刻去見了面,他心裡更不舒坦。”
卓璉說服了桓母,起身匆匆往臥房趕去,甫一進門,就看到跪在地上的青梅雪瑩,二人不住流著淚,衣衫溼了一片,地面上盡是碎瓷。
她抬起頭,對上桓慎猩紅的雙眼,輕聲問:“這是怎麼了?”
“她們粗手笨腳,把熱水倒在我身上。”
卓璉半個字都不會相信,宮女的規矩可比外頭的婆子強得多,怎會犯下這樣的錯誤?她彎下腰,將兩女拉起來,再次開口:
“究竟是怎麼回事?”
站在此處,青梅剛好能將桓慎威脅的目光收入眼底,她渾身僵硬,顫聲道:“誠如桓將軍所言,都是奴婢們不好,怠慢了主子,還請夫人責罰。”
原以為伺候在年少有為的將軍身畔,是旁人難求的好差事,哪想到此人就是個瘋子,今天僅是用瓷盞警告一番,來日說不定就會動真格的了!
卓璉不願強人所難,擺了擺手,讓青梅雪瑩二人退下,待她們走遠後,這才轉過身,望著倚靠在床頭的男人,強壓怒火道:“桓慎,你是對她們不滿,還是對我不滿?”
“你想多了,是這兩個丫鬟粗心大意,我並沒有針對的意思。”
卓璉怒極反笑,幾步衝到他跟前,咬牙切齒地道:“你真把我當成傻子不成?”
青年沒有回答,沉默地將蓋在身上的棉被掀開,腹部的白布已經被血水浸透,刺目極了。
女人彷彿被扼住了喉嚨,一句話也說不出話,只能發出嗬嗬的喘息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