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跟自己說這些,忍不住抬眼,看了看他的臉色。只見那張臉上,神色平靜,看不出什麼。卻是那雙眼眸,盯著自己,目光中有些許似笑非笑的意味,讓她忽然想起從前。
心的驀地地緊張了一下,徽妍忙收回目光。
她想了想,收起心思,伏拜在地,“陛下,妾不過女史,軍國大事,未敢置評。”
沉默片刻,前方傳來一聲低低的笑。
“卿不必過謙。”只聽皇帝的言語和緩,“知烏珊王庭之人,莫過閼氏。女史為閼氏左右,漢庭之中,無人可比。女史之意,朕已知曉。卿不願戰事危及王子與居次,是麼?”
徽妍聽得這話,心底糾結了一下,還是開口道,“陛下,自公主嫁入王庭,漢匈之間已休戰八年。王子與從音是公主兒女,年幼喪母,妾所願者,唯二人平安,望陛下憐憫。”
“女史不必多慮,”皇帝道,“他二人也是朕的外甥。”
徽妍心底舒一口氣,向皇帝拜謝。
皇帝不再繼續說這些,卻也沒讓徽妍退下。
他向徐恩招招手。
徽妍驚訝地看到僕人端著食盤進來,放在她面前的案上,裡面是一些精細的長安小食。
“說了這麼許久,卿也該餓了。”皇帝道,“用些膳再回去。”
徽妍忙道:“妾方才已經用過膳……”
“不必推卻,”皇帝不緊不慢道,“卿方才未吃許多。”
“妾不餓……”
“是麼?從前在宮學,卿不是每隔兩個時辰就要去御膳中討小食?”皇帝悠然道。
徽妍結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就像一個被捉了現行的小賊,耳根隱隱發熱。腹中卻十分適時地骨碌了一下,似乎在提醒她,皇帝說的一點也沒有錯。她沒說話,看了看盤中,只見那些小食的模樣十分誘人,頗有宮中的品相。
再看看皇帝,只見他倚在憑几上,瞅著自己,唇角帶起的弧形有一絲玩味,似乎萬事都在他意料之中。
徽妍終於想起來,他這模樣像什麼了。
像一隻狐狸。
☆、歸田
盛情難卻,或者說,被人點破了底細,也實在沒有什麼好裝的了。
徽妍向皇帝再一禮,道,“多謝陛下賜膳。”說罷,她大方地提箸,低頭吃起來。
皇帝也不閒著,順手拿起剛才看了一半的奏章,繼續翻閱。
室中只剩下微不可聞的進食聲,還有簡牘翻動之聲。
這氣氛,實在詭異。
徽妍吃了一會,忍不住抬眼,瞥見皇帝正審閱奏章的側臉。他很專心,似乎全然沒把她當一回事。臉上沒什麼表情,就像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