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慮,無悔聽後,皆是面色一白,心中雖然都隱約猜出一些,但都抱著一絲奢望,只當自己胡思亂想,現在聽無憂親口吐出,心裡都泛起了寒意:相府哪裡是要散了,若是照大姐所言,怕是那人根本就是要滅了相府。
“大姐要做什麼就去做,不用顧忌我們。”無悔站起身子,神色雖然蒼白,但小小的臉上堅定無比,在他們被逼無路的時候,是外公接納了他們,是相府接納了他們,在大姐深陷鬼門關的時候,是外公冒著危險,救了大姐,大舅舅御賜寶刀都可以贈送給大姐,這些恩情點點在目,現在相府危機,他們自然沒有袖手旁觀的道理。
“我也聽大姐的。”無慮本來一肚子話要說,可是現在看著自家的大姐和弟弟,她只是盡數化在腹中。
無憂見二人有情有義,眉頭更是舒展,卻不再言語,也沒有把自己的打算告訴給這二人:她可沒打算救了相府,而賠了無慮,無悔,這些人每一個都是她的命,不,比她的命還重要,她捨不得。
要陪,就只有她一個人就可以了。
當晚,無憂在無慮,無悔的陪同下,用了一碗白米飯,早早的就上床休息,甚至為了能早點入睡,還破天荒的點了薰香。只是深夜時刻,滿府皆睡的時候,她換了身衣裳,在這深夜裡,悄悄的從後門出來相府,未曾驚動一人。
要救相府,可不是她一人之力就可以了,她需要助力,二皇子的東風,她是一定要借,不過在一棵樹上吊死不是她的風格。而棄帥保駒更不是她的風格,大舅舅竟然想用自身來換得相府的血脈相傳,他休想!
她已經失去了母親,失去了外公,斷不能在失去他和大舅母了,無憂清楚,大舅母和大舅舅情深意長,若是大舅舅有什麼不測,大舅母自然不會獨活,前世大舅舅陣亡,大舅母因為感念相爺在世,不忍丟下老翁,追隨而去,卻也廟堂獨居,絞了發。
今世相爺已經去了,大舅母沒有這些顧慮,怕是……不行,不行,她無法容忍這些事情的出現,今生她定要扭轉乾坤。
邀月居
人聲鼎沸,一片熱鬧,而三樓的雅室卻是靜悄無聲,紅衣有些擔心的看著主子冷漠如冰的臉色,心裡有些忐忑,她不知道自己這番決定是否正確:今天多少別人求見,她定是想也不想的就回了,可是她跟著主子這麼些年,自然能感受到主子些微的異動,這人怕是主子即使惱怒,心裡也是極想見到吧1
“你下去吧!”片刻之後,張仁和揮手讓紅衣下去,偌大的雅室只餘下張仁和和男裝的無憂。
張仁和的臉色很難看,他盯著無憂,又氣又急:“你沒長腦子?”
不用猜,就知道今日她是來幹什麼的,真不知道這女子是無知還是愚笨,從老相爺將財產三份的時候,他就猜到老相爺的打算,雖說,以相府眼下的形勢,這是最後的方法,卻心中微微不舒服,將一個弱女子推到皇帝是眼前,這實在是對這女子太過不公。
誰知道這女子不以為難,卻還要深夜出現在他的邀月居,他本不想見,卻還是鬼使神差的見了。
無憂絲毫不受張仁和壞情緒的影響,悠閒的喝了一口清茶,姿態優雅;“先生,無憂可是來談生意的,您這態度,可是不像生意人的態度。”
會選中張仁和作為合作物件,那可是深思熟慮後的結果,她可不希望這人這般氣急敗壞,是個沉不住氣的人,否則這生意她還真的無法和他談下去,只好另找高明瞭,不過這麼合適的人選,還真的難找。但,這人不必要這般動怒吧!她長不長腦子似乎和這人沒啥關係吧?
張仁和看著眼前的無憂,大口的粗喘了幾下,也知道自己失態了,只是這人太過磨人,有時候,他也笑自己無端發瘋。
他看著眼前的無憂,與三年前初見已經多了幾分沉穩之氣,今夜一身略嫌簡單的素白色的長錦衣,用深棕色的絲線在衣料上繡出了奇巧道勁的枝幹,桃紅色的絲線繡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從腳邊一直延伸到腰際,一根玄紫色的寬腰帶勒緊細腰,顯出了身姿挺拔,給人一種清雅不失華貴的感覺,外披一件淺紫色的敞口紗衣,一舉一動皆引得紗衣有些波光流動之感,腰間繫著一塊翡翠玉佩,平添了一份儒雅之氣。
真個是翩翩美男,風華絕代,即使沒瞧見她一路行來的盛況,也能猜出來這一路下來,惹了多少芳心浮動。
“生意?”張仁和挑了一下眉:“蘇小姐是來和張某談生意的,張某還以為蘇小姐是來還張某的前債的。”
無憂聽了,臉色一紅,無端的顯得肌若凝脂氣若幽蘭,嬌媚無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