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這件事必須得有個結果,否則我無法安心。 電子書 分享網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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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碧水已經走出很遠了,我掏出電話打給她,讓她停下等我。我拉著衛寧追上她,指著她的鼻子痛罵,比上一次在電話裡罵得更加惡毒,但不管罵得多難聽,聲音多麼的大,我還是覺得不解恨,渾身憋滿了勁兒,拳頭越攥越緊,簡直恨不得當場掐死她,我那時的面目一定十分猙獰,因為我實在對她憤恨到了極點。於碧水面無表情,一句話不說。最後,直到我罵得氣喘吁吁了,才被衛寧拽走。
“我知道這回算是徹底得罪於碧水了,以後再也不能指望她告訴我王學儒的訊息了。沒關係,反正我不在乎了,只要我有衛寧,只要她相信我愛她,只要能讓她明白在我心裡她是唯一的,總之為了她,我可以付出一切,可以不要朋友,甚至可以放棄仇恨。
“我搞不清楚衛寧在想什麼,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不相信我。從那天我們回去之後一直到第二天我送她上火車,這期間她總不知不覺就流眼淚。她總是說:‘老公,你要是放不下她,我們可以分手。’並且不管我說什麼,她好像都不相信——她根本不理解我,只是說:‘我就想要你一句實話。’或者說:‘老公,我求你,跟她斷了吧。’我快被逼瘋了。怎麼才能讓她相信我?怎麼才能讓她理解我對她的愛?我對她說盡了所有能說的話,在她面前把於碧水罵的狗血噴頭,我還能怎麼做?
“在火車站送她上車時,我對他說:‘無論如何,你要相信我,我愛你,我等你回來。’她沒說話,哭著上車了。”
“衛寧回去後好幾天才買了新手機打電話給我,我早已處於焦慮不安之中,直到聽見她的聲音,情緒才算安定下來。她說她姥姥的病一時好不了,她可能要在家呆很久,叫我不要等她了。我不同意,堅決要等著她,我們在這件事上爭持了半天,她無法說服我,才吐露了真正的意圖:‘……我想,嗯——我們還是——還是分開一段時間,各自好好思考一下……’我的腦子又像五雷轟頂一般炸開了。分開?為什麼?我接受不了,不管怎樣都接受不了!她為什麼要這樣?她到底我要我做什麼?思考!思考什麼?我愛她,明明白白,不需要思考。她為什麼不懂呢?
“我再怎麼表達,說的也不過是以往說過無數遍的那些話,我已經不知道還有什麼能說的了。我徹底崩潰了,我瘋了,真的瘋了,我對著電話狂暴地喊叫,甚至把罵於碧水的那些話用在她身上。她哭了,可我什麼都不顧了,只想發洩,完全失去理智,好幾次她都掛掉了電話,我卻毫不罷休,馬上再打過去。後來她不再接我電話,但這隻會讓我更加憤怒,我依然不停地打,最終她關機了。
“她的哭聲是我聽到的她最後的聲音,一直到現在,我也沒能再聯絡上她。她的手機停機了,應該是換了電話卡,我在網上留言給她,解釋我的衝動,說明我的悔意,祈求她的原諒,但從來沒有過回覆。”
楊森林一邊悲傷地講述,一邊不斷抽著煙,一支又一支,他不再說話以後,石碑左近的地上已然到處散著菸頭。
他俊朗的臉龐要比我一年多前剛認識他的時候憔悴得多,猶如日益枯萎的樹葉一般乾澀疲皺。面對他的如此悲傷,我能做的事情無外乎是聊勝於無的安慰。數日後我結束此行,同他話別時我送給他一句話:“朋友,請相信我,我理解你對她的愛;也請你相信我,問題是出在你自己身上;或許,你該去青島繼續工作。”我期望他能夠把所有事情想明白,不要糾纏在痛苦中繼續沉淪下去。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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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沒想到那是最後一次見到楊森林,換句話說,我不可能想象到他會選擇死亡,當然,我不是最瞭解他的人,但比我更瞭解他的於碧水甚至他的父母,也不會預料到他會終結自己的生命,他是決心赴死的,他沒有讓任何人有所察覺的。然而實際上楊森林是發出過訊號的,在我離開小城一個月後,大約端午節前一星期左右,我收到楊森林寄來的一件包裹,裡面有一把木吉它和一封信,我認出吉它正是楊森林多次唱歌時所用的那把,開啟信,見全文如下:
你好,我的朋友。這把吉它我用的時間最長,是我最好的夥伴。我幾乎已經沒朋友了,我的痛苦無處傾訴,你是唯一相信我是真的深愛著衛寧的人,所以我把吉它送給你。
我想你說的對,我之所以有現在的結果,問題是出在我自己身上,但是現在的我完全控制不了對衛寧的瘋狂想念,夜裡經常失眠,只要一想她我就憋悶,猶如一塊石頭壓在胸口,完全推不開,簡直要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