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周遭混亂的氣氛終於徹底的平歇下來。 周棠這才轉頭朝陳宴望去,只見他正站在她身後不遠,目光靜靜的落在不遠處王茉墜落的綠化帶裡的那一小灘血跡,不知道在想什麼。 周棠目光緊了緊,心很亂。 或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吧,她突然想起,當初徐清然外婆外公出事,徐清然也是陳宴這一刻的樣子,沉重而又有些失神,而最終,徐清然放棄了她。 所以這次,陳宴會像徐清然以前那樣嗎? 周棠想了很多,身邊的楚商商突然伸手過來握了握她的手,似在無聲的安慰。 周棠嘆了口氣,回捏了一下楚商商的手,便鬆開。 其實也不是在擔心什麼,無論怎樣,她都尊重陳宴的決定,哪怕這一刻陳宴真如當初徐清然那樣選擇放棄她,她也不會有太大的無措與失望。 她此番從加拿大回來,本來也就只有一個目的,想讓陳宴開心,做回他自己而已。 如果陳宴這一刻遵從他恩師的心願放棄她,只要陳宴開心,她無所謂的。 以前她將感情看得很重,現在,她看得並不重,得知她幸失之她命,她能承受一切變故。 周棠默了默,緩步上前,走在陳宴面前停住,目光靜靜的鎖向他,低聲說:“抱歉,我這次突然從加拿大回來,給你惹麻煩了。” 她的語氣很誠懇,帶著一種隱隱的心疼和歉疚。 如果她沒回來,王茉的父親就不會被氣著,也不容易這麼快就出事,楚商商也不用跳樓,陳宴也不用被人罵白眼狼。 她一直都清楚,陳宴看似不近人情,感情薄弱,卻又正因為這樣,他才會對他寥寥無幾在意的那幾個人特別上心,而王茉父親的臨終遺言,她大概也能猜到。 所以,如果不是因為她,陳宴應該根本就不想拒絕王茉父親的意思,也不會拒絕照顧王茉或是更深層次的婚姻,畢竟,陳宴對王茉父親,一直都那般的敬重。 周棠的嗓音剛落,陳宴的目光便緩緩落定在了周棠的臉上。 “不是。”他的嗓音有點啞,充滿了沉重和疲憊,但卻回得斬釘截鐵,“這些不關你的事。” 周棠深吸一口氣。 陳宴突然伸手過來握住她的手,主動解釋,“我剛剛沒想其它,只是覺得,師母那話的確沒錯,我本就是白眼狼,也本就不是個好人……” 周棠心口顫了顫,當即打斷,“陳宴,別這樣說!” 陳宴噎了後話,朝她稍稍勾唇笑了一下,那唇角的笑容帶著一種難得的悵惘與苦澀,“我自私自利,這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所以,恩師的請求,我不會接受,我陳宴,永遠不可能被恩情束縛,從而,將你推開。” 周棠下意識低頭下來,胸腔驀地顫動起來,只覺得悸動,卻又帶著悵惘與苦澀。 陳宴這話看似自私自利,但他如今自私自利的源頭卻是她,誰能想到,如陳宴這種人,竟然也會為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女人瘋成這種樣子。 周棠再度發覺,自打她和陳宴相識,似乎都是她在不停的影響他,不停的在給他製造麻煩,陳宴永遠都是照單全收,甘之如飴的狀態。 陳宴可以與萬萬人敵對,卻永遠將溫柔與安全留給了她。 周棠鼻子開始酸澀,眼尾也跟著有些發紅。 陳宴伸手輕輕將她擁入懷裡,“抱歉讓你看到了今晚這一幕,你不該回醫院來的。”喜歡只對你服軟()只對你服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