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棠來不及多想什麼,就當即起床出門朝隔壁陳宴的房門跑去。 然而待她敲了好幾下陳宴的房門,門內都毫無動靜,沒人來開。 周棠臉色微微有些發緊,思緒翻飛,不停的猜測陳宴是不是真的燒暈過去了,待她再度敲了幾下門後,仍沒得到回應,她便想即刻下樓去找酒店前臺。 卻是還沒來得及轉身,剎那,面前的屋門裡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 周棠的目光陡然落定在屋門上,耳朵不由的豎起,小心的聽著門內的腳步聲。 那腳步聲太過細微,但卻斷斷續續,踉踉蹌蹌的,看來,陳宴並沒暈過去,只是,他這會兒的身體狀況絕對不好。 她強行按捺心緒的站在原地,等著陳宴一點一點的過來給她開門。 則是不久,門內那虛弱的腳步聲終是停頓在離她一門之隔的地方,隨即,門鎖鬆動,屋門隨之而開。 瞬時,屋內的光線順勢落了出來,隨之而來的,還有陳宴身上那讓她稍稍有些熟悉的傷藥味道。 周棠當即抬頭望去,便見陳宴滿目懨懨,風華的臉上透著幾絲不正常的紅。 他開啟房門後,目光就朝周棠落來,啞著嗓子沒什麼情緒的說:“進來吧。” 眼見他這種虛弱的樣子,周棠就覺得陳宴這會兒應該是不能再呆在家裡了,她低低的說:“我送你去醫院。” 陳宴眉頭一皺,表情格外的疲憊與厭惡,“不去。” “你發燒了,而且胳膊還有傷,去醫院要好點。”周棠難得的耐著性子勸他。 “周棠,我不是隨時都需要去醫院的病秧子。不過是發燒而已,死不了,勞煩你過來為我燒點水,我喝點溫水就成。” 陳宴是真的發燒了,身體很不舒服,再加之這回兒頭痛欲絕,耐心也沒常日好。 他也不是非得要拒絕周棠的好意,周棠能主動開口送他去醫院,放在平常的話,他鐵定高興,只是今晚他腦袋實在難受,想立即躺著,再加上這些日子一直不停的往醫院跑,讓他對醫院產生了一種厭倦與牴觸感。 周棠深吸一口氣,“喝溫水解決不了什麼問題,陳宴,能不能別逃避也別逞強?” 陳宴懨懨的目光沉了半許,眼底卷著幾許抑制不住的疲憊與抗拒。 “能不去嗎?”但他終究還是強行忍住了脾氣,嘆了口氣,似妥協似無奈的朝周棠輕輕的問了一句。 周棠怔了一下。 本以為陳宴會生氣的發作,沒想到他突然收斂脾氣這麼輕聲輕氣的朝她問了一句,像是祈求一般。 周棠的心稍稍緊了一下,正猶豫,陳宴已經轉身往前,頭也不回的朝她說:“能幫我燒點開水嗎?我這會兒不想動,麻煩你了。” 眼見他走路都踉踉蹌蹌的了,周棠覺得陳宴是真的任性。 可轉而一想,陳宴似乎歷來都是這樣的性格,逞強,任性,無論是傷了還是痛了,都是這種波瀾不驚的樣子,好像他這具身體完全不重要似的。 周棠終究沒再多說什麼,抬腳進去,待關上陳宴的屋門後,就稍稍加快腳步朝陳宴跟去。 陳宴不去醫院就不去吧,這人就是個受虐狂,喜歡病著那就病著吧,他自己要決定這樣,她勸過沒用的話,那就不必再進行沒意義的干涉了。 只是陳宴的步伐的確太不穩了,每走一步,身形就虛弱得搖晃不堪,整個人似乎脆弱得不堪一擊。 周棠很少見過這樣的陳宴,足下也迅速朝他靠近,目光也追隨著他,怕他跌倒,到時候摔著腦袋或者真出什麼事了,她怕是怎麼都說不清了,畢竟這裡就只有她和陳宴兩人。 然而陳宴都弱成這種樣子了,甚至還能停下腳來,扭頭望她,那雙深邃的瞳孔頓時增了幾絲起伏,薄唇微微一啟,“一直盯著我做什麼?” 周棠有點無語。 還能做什麼,你都這麼脆弱了,不是怕你突然摔倒麼。 只不過對於陳宴這心高氣傲的人,永遠都不要當著他的面說他弱,這人受傷流血都不帶眨眼的,逞強本事一流,她在這個節骨眼上還是得給他一點面子的,誰讓陳宴今晚救了她呢。 周棠故作自然的挪開目光,只說:“沒有,你看錯了。” 陳宴哼笑一聲,“當我眼瞎?還不知道你在看我?”喜歡只對你服軟()只對你服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