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棠驀地有些耳熱,回神過來,乾咳一聲,“這不是怕你摔倒嗎?而且網上也有這樣的案例,說有些人洗澡啥的砸壞了浴缸,被浴缸殘片割破了大動脈。” 陳宴的冷笑顯得越發的諷刺,看她就像在看一個對他不死心的登徒女一樣。 周棠乾笑一聲,下意識解釋,“我真沒其它意思,我就是擔心你摔倒而已。” “嘭”。 這次回答她的是陳宴無情的關門聲,沒有半點猶豫和停留的那種。 周棠簡直一言難盡! 要不是看在他萬一摔倒了又得連累她的情況下,她才不會跟著他上樓,他愛摔哪兒就摔哪兒,摔死了都和她沒關係,而且就陳宴那種身板,隨便一看就肯定沒啥肌肉,也沒啥看頭,別說懷疑她想看他洗澡了,就是他光著站在她面前她對他也不會有任何覬覦。 周棠深吸幾口氣,穩了穩心緒,隨後慢悠悠的下樓,這也才稍稍有空打量起陳宴的這棟別墅,只覺這棟別墅的內景顯然沒有王素芳所住的那棟那般奢華,反而是線條簡約,擺設簡約,房子裝修走的是冷硬壓抑風格,特別是那片被刷成了黑色的沙發牆,簡直看得周棠心口發緊。 她真的覺得陳宴在暴殄天物,要是她擁有這麼好的房子,她一定裝修得明亮而又溫暖。 周棠暗暗壓了壓心神,走進廚房準備給陳宴下麵條。 又或許是陳宴一直都住在北城,很少來這京都的別墅長住,周棠拉開陳宴的冰箱,只見冰箱空空如也,她又拉開陳宴的各個櫥櫃壁櫃,櫃子裡依舊空空如也,別說是食材了,連碗筷啥的都沒有。 陳宴的整個廚房,到處都是一塵不染,沒有半點的生活痕跡。 周棠愣了愣,忍不住嘆了幾口氣,想著好歹是答應了給陳宴下碗麵條,又想著也許要在這裡住上一週,無奈之下,只好開啟外賣軟體找到還在營業的大型商超,逐一買了油鹽醬醋,青菜麵條以及雞蛋刀具鍋碗瓢盆之類的東西,最後結賬時花掉她三百大洋。 僅僅半個小時,外賣員就將東西送了過來,周棠拎著東西就去廚房熱火朝天的忙活。 她給陳宴做了一碗番茄雞蛋麵,色澤俱佳,聞起來也香,待將麵條端到餐廳那明亮光滑的大理石桌面上後,她就坐在一旁的餐桌上等待。 奈何這一等,竟是半個小時過去,陳宴都沒下來。 那陳宴衝個澡不可能衝一個小時吧…… 別墅內一片沉靜,靜得讓周棠心頭有些發虛。 她默了一會兒,還是不放心的朝樓上去,等站在陳宴房門外時,就開始喊道:“陳宴,你好了嗎?麵條都快涼了。” 屋內一片寂靜,無人應話。 周棠再度喊了幾聲,仍無回應,心頭便涼了一截,腦海裡突然有陳宴滑倒嗝屁甚至被破碎浴缸劃得鮮血長流的驚悚畫面一閃而過。 她臉色陡然白了一層,手指下意識朝房門把手一擰,房門竟輕鬆的被她開啟。 她也根本來不及多想陳宴洗澡為什麼不鎖好門,只迅速往屋子裡鑽,等跑入那寬敞明亮的衛生間,便見陳宴正躺在浴缸裡,頭枕著浴枕,雙目緊閉,臉上蒼白無色,像是沒有呼吸。 莫不是猝死了? “陳宴!” 她心口陡跳,驚急得不知道該怎麼辦!她是真沒面對過這樣的情況,要是陳宴死在這裡,她該如何對外人交代!又該如何免責!畢竟陳宴是在她眼皮子底下出的事! 她整個人驚得快要發抖,指尖急速往前先行碰到了浴缸裡早就涼了的水,周棠手都開始顫抖,隨即指尖往前,剛想拉著陳宴的胳膊將他從水裡拉起,沒想到手指還沒觸上他的面板,一隻微涼的手恰到好處的捉住了她的手腕。 “我讓你進來了?” 短促而又冷冽的語氣,夾雜著層層冰霜,也染著幾許掩飾不住的沙啞。 周棠心口驟縮,整個人僵在原地,目光驚顫的朝他臉上落去,發現他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那雙黑沉沉的眼底,瀰漫著幾絲莫名的戾氣。 “滾出去。” 不等周棠回話,陳宴一把甩開她的手。 周棠根本不敢多看,也不敢多呆,下意識慌張的朝門外跑,等下樓坐定在沙發上後,她才稍稍鎮定下來,心頭回想起陳宴剛才那兩句戾氣十足的話,竟是有些後怕,也有些委屈。 她是真沒想過要進他的房間,也沒想過要晃到他面前讓他心煩,更沒想過要趁人之危佔他便宜,她方才只是因為從來沒遇見過這些事而太過緊張,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擔心出事而已。 呆坐了一會兒,陳宴便鬆鬆散散的穿著浴袍下來了。 他身材修條,白色的浴袍穿在他身上將他完美的體形修飾得極好,只是浴袍下襬只到膝蓋,露出一截小腿,浴袍的領口也有點開,鎖骨外露,半寸胸膛也若隱若現,給人一種莫名的吸引與視覺衝突。 然而他的臉色卻是沉的,目光也是冷的,走路姿勢雖仍踉蹌,但滿身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意是怎麼都掩飾不住。 他面無表情朝周棠掃了一眼,便一言不發的步入餐廳,等看見桌上坨成一團的麵條,目光朝周棠落來,“這就是你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