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彷彿靜止,周遭的嘈雜也與她無關。 卻是片刻,肩膀上突然有柔軟的東西將她驀地圍裹了起來,稍稍將周身的寒涼驅散,這一刻,周棠才稍稍回神過來,入目的,是陳宴那近在咫尺卻又泛著濃郁複雜的眼睛。 他似乎很生氣,也很擔心,眼底的關切和複雜的焦灼有些壓不住。 “凍傻了?”陳宴低啞著嗓子問。 語氣明明充滿了諷刺,但嗓音卻有些像是後怕過後的顫抖。 周棠呆呆的將他望了兩眼,腦子這才開始逐漸轉動,“你還沒走?”她低低的問。 嗓音落下,視線也掃到了身上披著的男士西裝,她突然反應過來,陳宴剛剛走得那麼急,似乎不是急著送趙夢去醫院,而是急著去宴廳取他的西裝外套,用來裹她。 又或者,他明明想負氣的跟著趙夢一起離開,努力的做到像陌生人那樣對她不聞不顧,畢竟都朝她放過狠話了,總得堅持原則,卻是沒一會兒,他還是朝她妥協,還是壓下了所有的自尊與矜貴,還是回來了。 意識到這些,周棠沉寂壓抑的心,似乎再度被什麼東西猛撞了一下,有些隱約的痛。 “是啊,沒走,我想了一下,與其跟過去看趙夢表演,還不如過來看你笑話。周棠,你今天真狼狽。”他的語氣很淡,嗓音仍是有些顫抖有些啞,明明都緊張後怕成這樣了,卻還在咬牙切齒似的朝她放狠話。 該是到了現在,他都還在生她的氣,也明明再度朝她妥協了,卻還在維持他那點若有若無的自尊。 陳宴在她面前,是真的卑微。 周棠抑制不住的深吸一口氣,酸澀的心越發柔軟了幾下,腦袋也迅速低了下去,有些不敢看陳宴那雙複雜而又深沉的眼,更莫名的想逃離,“我的笑話沒什麼可看,但狼狽是真狼狽,所以,謝謝你的外套,陳宴,等我將你的外套洗乾淨就還給你。” 嗓音落下,她抬腳就想走。 內心澎湃的柔軟讓她充滿了危機感,似乎有什麼東西要逐漸失控,她下意識的想用逃離的方式來冷靜自己,來保護自己。 可陳宴並沒打算如她的願,待她足下剛剛踏出半步,她的右手便被陳宴猛的一拉,整個人還沒來得及站穩,便被陳宴打橫抱了起來。 “布朗格先生,事發突然,我得帶她去醫院看看,我們後面再聚。”陳宴朝身邊的富商說了一句,富商急忙點頭。 直至陳宴抱著周棠迅速走遠,布朗格才才收回視線,臉上客氣的笑容也迅速抽離。 他側頭朝身側的管家若有所思的望來,低沉吩咐,“查清今晚那兩位小姐落水的事。如果她們是失足落水,那就說明這個湖設計不周,明日帶厚禮去陳總那裡道歉,如果是因為兩個女人之間的矛盾導致落水……得讓陳總知曉事情真相。” 布朗格心細,陳宴是他的座上賓,她的兩個女伴兒在他這裡發生這麼大的事故,他再怎麼都得給陳宴一個交代。 而且今晚他簡直眼拙,錯把那位趙夢當成了陳宴的女人,但這會兒看來,陳宴懷裡那個女人,才該是陳宴的心頭好,而且瞧陳宴今晚去而復返且緊張的模樣,那女人在陳宴心裡的分量,絕對不輕。喜歡只對你服軟()只對你服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