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的花園已經被佈置了一番,那些背景板和那些整齊擺放的桌椅皆透露出了一種釋出會該有的嚴肅氣氛。 只是釋出會主位上只有兩個座位,而兩個座位的斜後方也提前站了兩個西裝革履的保鏢。 陳宴徑直走過去就坐了左邊那個位置,周棠的心也提了起來,目光朝周遭黑壓壓一片的記者們掃了一眼,最後盯著那剩下的一個位置再度有些忐忑不安。 這種場合下,她是真不想過去和陳宴坐在一起,即便這會兒只是以助理的身份坐過去,也難保不會有八卦記者拍了照片並亂寫。 直至陳宴那陰沉且毫不掩飾的威脅目光朝她落來,她才壓了一下情緒,故作自然的在他身邊那個位置坐下。 瞬時,在場攝影師們紛紛按動快門,拍下了這場釋出會的第一張照片。 “請問陳總,昨夜萬盛集團老陳總說您弒父,甚至還威脅他交出剩餘股份,請問這種弒父的醜聞,您怎麼解釋?” 不等那個早已等候著的主持人暖場,有記者已經迫不及待的丟擲了尖銳問題。 周棠猝不及防驚了一下,下意識朝陳宴望去,她是真沒想到那個記者問出的問題竟然是這樣的,也本以為陳宴昨晚受傷是因為陳宴手下的人叛變,卻沒想到這其中竟還有這種特殊而又棘手的緣由。 陳宴那父親,她高中時是一直都沒見過的,甚至她當年完全不知陳宴是北城望門貴族的陳家的人,只因當年的陳宴落魄貧困,飢一頓飽一頓的,哪裡有半點陳家人富貴的影子。 她也是在大學的時候才在網路上看到陳宴掌管萬盛集團的訊息,那時候她才知道陳宴竟然是那陳家的人,也是萬盛集團老董事長陳列秉的兒子,更是陳列秉前些年從來都沒朝公眾公開過的……私生子。 她還記得她當時知道這個訊息時,即便對陳宴沒什麼感覺了,也不由得內心震撼,她是真沒想到那即便落魄卻也滿身骨氣的陳宴竟然是這種出身,甚至她到了那個時候都不信王素芳那樣溫柔良善的人會去給陳列秉當三,只因王素芳真的太善良了,無論怎麼看,她都不像是會去當三甚至還沒名沒分給人生孩子的人。 周棠越想就想得有些遠了,腦袋思緒止不住的沸騰,也對方才那記者所謂的弒父言論覺得匪夷所思。 然而相較於她的震撼與呆滯,陳宴卻滿面平靜,已開始慢條斯理的回應,“弒父一說純屬汙衊,我對我父親歷來崇敬。” 有記者說:“但老陳總昨晚可不是這樣說的,老陳總說您昨夜大鬧他宅子,拿刀弒父,並在打鬥中被他的貼身保鏢扎中後背,所以陳總後背的傷便是昨夜弒父的最好證據。” 周棠目光都跟著顫了兩顫。 陳宴卻淡漠無波的道:“我後背並沒傷口。” “陳總怎麼證明您後背沒傷口呢?我們又看不見,不足為信。”有記者開始起鬨。 周棠深深覺得這場釋出會就是專程針對陳宴的,也不知依照陳宴的手段和能力怎麼會退而求其次的來這麼一場對他不利的釋出會,他不知道清場麼,不知道只留幾個對他好的記者來隨便問兩個問題就發到網上走個過場麼? “證明?你們需要我怎麼證明?”這時,陳宴淡漠的笑。 在場有個膽大的記者挑著嗓子說喊醫生或者脫衣服,這話剛落,也有幾個記者跟著附和。 周棠滿目起伏,只覺那幾個跳起來吼的記者是真的太過荒謬,沒有半點底線。 什麼叫脫衣服?讓陳宴這種身份的人當眾脫衣服,這種絕世奇葩的建議也虧得那幾個記者想得出來,且按照她對陳宴的瞭解,那幾個記者如此無禮,定會觸及陳宴底線,說不準等這場釋出會過後,那幾個記者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畢竟,陳宴可不是善類。 她暗自穩了穩情緒,再度轉頭朝陳宴望去,只見陳宴勾唇而笑,面上沒有半點被冒犯的情緒,只是那雙深邃的眼睛仔細將那幾個起鬨的記者掃了幾眼,眼底深處也像是閃過了幾道殺意與狠烈。 僅片刻,他慢騰騰的道:“喊醫生或者脫衣服多麻煩。”說著,他突然轉頭朝周棠望來。 周棠鬼使神差的迎上了他的視線,只覺得他的眼底太深太寒,下意識就覺得毛骨悚然,內心也強烈不安,總覺得陳宴又要出什麼么蛾子。 果不其然,陳宴薄唇一啟,朝她說:“周助理,這些人既然想要個答案,那你便過來為他們證明證明。” 他語氣幽遠而又平靜,彷彿一切都掌控在手。 但這話落入周棠耳裡,卻惹得她不知所措。 她嗎?她怎麼來為他證明? 周棠腦袋緊張得發懵,愕然的盯著陳宴,想要得到一字半點的提示,然而並沒有,他就這麼平靜的望著她,什麼提示都沒給,周棠是真不知道該怎麼為這些記者證明陳宴後背並沒有傷。 “陳總,您這助理一直遲遲不動,莫不是你和這助理在演雙簧,想隨意應付我們吧。”這時,那提議脫衣的記者挑著嗓子不嫌事大的問。 陳宴唇瓣的弧度深了半許,目光朝那記者落去,“你是哪個公司的記者?” “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