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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危素問:“是不是樓上在漏水?”她踮起腳尖,伸出手,想去觸碰一下,但突然把手猛地一縮,“它的顏色在變濃。”

剛開始的確是淺淺的灰色,如果說是樓上漏水滲了下來,恰巧滲成人臉的樣子,她也覺得勉強解釋得通。

然而,那顏色逐漸濃郁起來,像是有人拿著墨筆在不停勾勒臉的輪廓和眉眼,到最後,水跡浮動著,顏色深得彷彿下一秒就會有什麼液體滴落下來。

手腕上系的紅繩古銅鈴猛然作響,老鬼大喊一聲:“躲開!”

滴答——

危素立刻往床下一跨,沒想到步子邁得太大,沒穩住身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摔得尾椎骨老疼老疼的。

她坐在地上,一時沒緩過神來,直到老鬼叫她:“喂。你是摔傻了嗎?”

“……我躲遲了,”她無奈道,“有東西滴到我肩膀上了。”

她能感覺到,剛剛有一瞬間,有滴涼涼的東西墜落在了她的右肩膀上,她甚至聞到了一股腥衝的味道。

危素把頭髮撥到另一側,去看自己的右肩,睡衣看上去幹乾淨淨的,什麼也沒有,她用手去摸,也感覺不到溼意。

她用手撐著地板站了起來,也顧不上穿拖鞋,光著腳就跑進了衛生間裡,對著鏡子,把衣服一扯,露出右半側的肩膀。

——在肩峰位置的面板上,赫然多了一點原來並不存在的黑斑。

“老鬼,這怎麼回事?”她還算冷靜,用手戳了戳那塊地方,不痛不癢,“我是不是快要變異當蜘蛛俠了?”

“虧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那你倒是說怎麼辦啊。”她湊近鏡子,想讓老鬼看得更清楚一點,然後她對那塊黑斑比了一個用刀割的手勢,“削下來?”

“我現在沒辦法確定。”老鬼的語氣頗為無奈,“不過,既然是樓上滴下來的東西,還是到樓上看看去吧。”

危素將衣服攏好,回到房間,牆壁上掛的電子鐘顯示現在是23:30。

她開啟木箱,從最底層抽出一個鼓囊囊的布袋,白色的布面看上去已經很陳舊了,微微泛黃,上面繡著一朵荷花和一個倒過來的“素”字。

這布袋跟了她很多年,是她高中上手工課的時候做出來的,被她用來裝校卡、鑰匙和一些零零碎碎的物件。

到後來,那些東西都派不上用場了,她就用它來裝別的東西。

她從袋子裡倒出兩枚小小的桃木釘,牢牢地握在掌心裡。

“走了,拜訪咱們的鄰居去。”危素披上薄外套,故作輕鬆地說道。

站在1803門口,危素攏了攏衣服,伸手叩響了面前的鐵門。

“你好,請問有人在嗎?”她抬高嗓門,“我是樓下的租客。”

她的話音一落,周圍就再沒有任何聲音,房子裡也沒有傳來半點動響。

昏黃的樓道燈下,她莫名覺得空間有些逼仄,好像四面的牆壁都在不斷向她壓來一樣。

“你要不試試,用粵語再說一遍?”老鬼煞有介事地建議道,“香港的鬼嘛,很有可能聽不懂普通話。”

危素哭笑不得,雖然覺得這個假設不太能成立,但她還是決定用她那蹩腳的粵語試一試,正要開口時,一隻手從後面搭上了她的肩膀。

“誰?!”她被這毫無預兆的一下子嚇得頭髮都快豎起來了。

因為拿不準對方是人是鬼,一時間也不敢輕舉妄動。

她斜著眼睛,飛快地覷了一眼那隻大手,手指修長,指節明顯,指甲修剪得整齊乾淨。對方掌心的溫度正緩緩透過她的外衣滲到她面板上,顯然是個活人,她心底微微鬆了一口氣。

猛地轉身,她揮開那隻手,裝作受到極大驚嚇的樣子,瞪大眼睛看向對方。

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他五官端正,身材高大,肩膀很寬,頭髮梳得一絲不苟。

男人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平靜的目光透過鏡片投在她身上,毫不掩飾自己的打量:“小姐,你深更半夜站在我家門口,還要問我是誰?”

她剛才喊那句“誰”用的是國語,他也就用一口生硬的港普來跟她對話。

危素在看清楚對方的臉之後,立刻就認出了他是誰。

站在她面前的這個男人,這個看上去比精英還要精英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秦留歌的丈夫,鬼妾的飼主,家暴的人渣——喬煒。她在網上看過他的照片。

危素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遇到他。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