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世勇一聽這話也難過,老郭頭同樣是一聲感嘆,卻道:“大當家,您也別難過,咱這號弟兄就是死咯,那也死的值當。”
孫世勇也道:“是啊,咱弟兄們就是死了,那也值得,跟著大當家,咱們就沒啥可求的。我這也是生死走幾遭了,看穿了,人這輩子就要這麼痛快的活著,鱉在深山裡當個烏龜是長壽,可那還不如找個歪樹上吊呢。”…;
宋彪聽著這話覺得特痛快,端起酒盞子和孫世勇碰一下,道:“咱老弟兄的走一個。”
“走啦!”
孫世勇一聲應承,痛快的和宋彪茲溜的喝下這盞酒。
雖然是並不解勁的米酒,可他倆喝的也痛快。
他倆在一起的話題遠比老郭頭多,畢竟一起打了這麼多仗,除了沈旦堡的夜襲戰,每一場惡戰裡,孫世勇都跟在宋彪後面,苦勞功勞都有。
談來談去,孫世勇覺得他這輩子記憶最深的還是前洞嶺一戰,他覺得那一次最痛快,差點將他嚇得尿褲子,可從那之後,他就覺得自己真是個爺們了,人都殺了一地血,這輩子就賺了,沒啥可怕的了。
聽他這麼說,宋彪也是連連點頭。
等了會兒,宋彪才和孫世勇勸說道:“繼續多學點本事吧,以後指不定就不是個營長這麼簡單。”
孫世勇倒是看得很開,笑道:“大當家,咱這點尿性,咱自己明白,能碰著營長都算是祖上積了八輩子的大德,都靠著沾您的光。前些天,咱還和老郭頭說到這個事,咱這輩子能當個營長就知足了,不是咱不長進,不上進,這腦袋瓜子就這麼個德行,上不去了。與其死皮賴臉的繼續跟著您沾光,不如有點自知之明,其實咱最想幹的就是給您當個警衛連的連長啥的,那才叫痛快。”
宋彪笑了笑,沒有繼續勸說下去,人各有志,而且以孫世勇的基礎想要繼續向上爬,付出的艱辛也會是非常多的。看在老弟兄一場的份上,宋彪肯定會照顧他,一直給他排個不上陣的營長,在後面乾點力所能及的事情就行了。
宋彪很多時候都是不太講情面的東西,甚至是個冷漠無情的東西,殺人不眨眼,幾千土匪說殺就殺了,可他對於戰友的感情是真的,特別是一個戰壕裡打過仗的戰友,他會記得一輩子。
這種感情,或許就只有他們這些軍人能明白,別人是無法理解的。
經歷過,你才知道什麼樣的感情是能永遠揪著心的。
反正就是拿著這兩壇米酒邊喝邊談,老郭頭也將這段時間在生意場上的一些事都談了一遍,他原本計劃將附近的地種一茬麥子。可看著這場大戰在即,最終沒敢種,就只能將田地都再荒廢一年。
因為太忙,老郭頭將兩個兒子都喊了過來幫忙。小兒子郭立夏在裕豐行米鋪裡幫忙,大兒子郭大春則在管著各家當鋪的事。
雖然宋彪這邊並沒有幾個真懂做生意的高手相助,可這錢是真賺到了,兩萬六千垧地積累在手裡,只等戰爭一結束,那就至少是一千二百萬大洋。
特別是瀋陽城這邊的田地價格,那可不是在渾江一帶的田地能比的。
宋彪在瀋陽城和大連城裡的地契加起來也有一千多畝,光是門面鋪子就有六百多間。眼下的這些玩意連一疊草紙的價格都不如,只等戰爭一結束,那又得是多少錢?
宋彪還有撫順、本溪、鐵嶺、通化四地的煤鐵專營權,只要能將小日本逐出東北。撫順、本溪兩地的煤鐵專營權加起來就得值多少錢?
此時的宋彪對於撈錢已經不太感興趣了,他撈到手的實在夠多了,眼下關鍵是要保護好這些錢財,這些是他日後雄霸關東的基礎啊。
他的槍械火炮也不少了,光是步槍就有五萬多杆。俄國人給了1。3萬杆,從日本那邊交易了四萬杆。所以,眼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務必將日本的實力擠出去,最低的限度也是要確保日本不能將手伸到瀋陽。…;
如果日本將手伸到本溪和撫順。他的那些所謂的煤鐵專營權就要全部泡湯了。
米酒不易醉,醉起來也厲害。
孫世勇一個人將兩壇米酒喝去大半。很快就醉倒在炕上,宋彪就隨便他睡去。重新安排老郭頭再出去辦事,準備將老巢遷移到撫順。
日俄決戰在即,即便宋彪已經決定全力幫助俄國殺小日本,可是天有不測風雲,誰也難防萬一。
楊官屯這個地方太熱鬧,不適合全軍秘密操練,宋彪確定新的滿洲步兵師集合駐地位於瀋陽城東南三十公里外的祝家屯,那邊是個環山的僻靜之地,外圍是俄軍第一集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