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小女子,威嚇住了,好處自然是多多的。誰知玉翠伸手就要牌票,見年輕些的那個鎮住,年紀大些的那個衙役咳嗽一聲,臉上的神色更加嚴肅:“玉翠,挑唆訴訟,這是多大的罪名,你還在這裡和我們叫。”
說著就把手裡的鎖鏈弄的嘩嘩直響,從來鎖女人,都少用鎖的,玉翠這下更加冷笑:“先把牌票拿來,是傳是鎖,我自會跟你們去,嚇人,難道不曉得我是嚇大的?”
老成些的衙役見玉翠沒被威嚇住,真是沒見過這樣的女人,把牌票取出,玉翠拿過牌票看了眼,見上面寫的是明日辰時到衙。把牌票遞迴給衙役:“知道了。”說著把門撲一聲關好:“明日我自會去,兩位請了。”
兩個衙役碰了一鼻子灰,白跑一趟,年紀小些的那個恨恨地道:“這樣女子,明日到了公堂,老爺說一聲打的時候,就該不管她的體面,重重地打下去才是。”
老成那個呵呵一笑,潑婦見得多了,口裡說話極硬,等到了公堂,不等動刑具就嚇的哭爹喊孃的不少,她一個嬌滴滴的婦人,還不是任由揉搓?
玉翠關門放狠話的動靜文璞聽到了,見玉翠手裡端著雞湯進來,他並沒有去接雞湯,話語裡有無限的擔心:“翠姐姐,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得罪了這些衙役,到時候他們給你使絆子,那可怎麼辦?”玉翠已經拿起個雞腿往他嘴裡塞:“你現在最要緊的事是把傷養好,別的都不要緊,我既然敢那樣對衙役,自然也想出辦法來。”
文璞把雞腿咬了兩口,說話也帶有含糊不清:“可是這唆訟的罪名,可大可小,翠姐姐?”玉翠本想叫他不擔心,聽到這個又轉了念頭,坐到他身邊:“文璞,我想問問,如果你見有人已經快要死去,你要救她的話就要被別人攀折,你是救還是不救?”
文璞的眉頭皺起:“救自然是要救,可是總不能把自己也陷進去。”玉翠微微嗯了一聲:“可有些時候,並不是那麼輕易就能保得自己周全,那你救還是不救?”文璞遲疑了,玉翠也笑了:“救人能得好報時,做好人是輕易的,可是做好人不但得不到好報,還可能被打板子的時候,做好人就沒那麼輕易了。文璞,若我也似別人一樣,聽到這種事就搖頭,稱自己幫不了忙,她以後被人活活打死時候,豈不成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文璞似懂非懂,玉翠的聲音漸漸低下去:“文璞,這事於我,不過是些寫張狀紙,就能救人一命的事。”文璞還是擔心:“翠姐姐,可是明日堂上,老爺要說你唆訟,不分青紅皂白就要拉你下去打,那時?”玉翠的手摸一摸他的頭:“不會的。”
真的嗎?文璞的眼睛依舊瞪的大大的,眼裡有不相信,玉翠輕笑:“我若真的怕,當日就不會寫狀紙,也不敢收牌票了。”
辰時縣衙,堂上蘇知縣看著堂下站著的玉翠,下巴微微一抬:“堂下可是玉氏,昨日本縣收一狀紙,說本縣朱氏嫁入張家,被夫婿日日折磨,於是請求當官斷休,本縣傳來四處鄰里一問,才曉得是那朱氏不賢,她娘又貪了別人的財禮,想把女兒別嫁,這才寫了狀紙,枉你也是個讀書人,竟收了銀子寫了這麼一張狀紙,唆訟不說,還壞人婚姻,這樣的人,實在有辱斯文,左右,給我打。”
說著就要往地上丟籤子,玉翠並不害怕,依舊站的筆直:“大人,小民想問個清楚明白,大人昨日傳來的是四方鄰里,那可有傳來兩造相問?”知縣哼了一聲:“大膽,竟敢如此狡辯,給我打。”
兩邊衙役發一聲喝,就有人上來抓玉翠,玉翠看著蘇知縣:“聽聞知縣大人曾有蘇青天一目,誰知今日一見,才曉得都是外面亂傳。”蘇知縣最愛名聲,自負斷案如神,聽了這話那眉頭皺緊,玉翠冷然地道:“今日打我倒是件小事,不過知縣大人不問青紅皂白就把人拖下去打,青天一語從今日就沒了。”
蘇知縣一張臉皮不由燒紅起來,手裡的籤子撒不下去,旁邊的衙役在旁急忙小聲地道:“大人,朱氏貪財欲另嫁是實,她寫了狀紙也是實,大人……”
不等衙役說完,玉翠已經大笑起來:“好個明鏡高懸的大老爺,朱氏若真的貪財另嫁,她要另嫁的那戶人家難道連個寫狀紙的人都找不出來,還要央到我頭上?”蘇知縣把手裡的籤子放了回去,臉色依舊沉著:“就算朱氏確與夫不合,難道你沒聽過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婚的道理?男子動手,自當教化,讓他們從此夫妻和睦才是道理,而不是急吼吼就要當官斷休,長此以往,教化何存?”
玉翠早有準備,朗聲答道:“女子視夫為天,終身所託都在於此,然此天不為天,□不說,還對岳母口出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