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出門透透氣。
鬱佔開著車,開到了公司樓下。
她現在的身份,是這間公司的最大合夥人,卻因為種種原因,遲遲沒有具體參與公司的事務。
她本想上樓去,想了想,卻又作罷。
鬱佔將車子停好,拿著筆記本下車,進了公司對面的一家咖啡館。
點了咖啡,開啟電腦,鬱佔仍然沒什麼思路,便起身去了洗手間。
回來的時候,前方的卡座裡坐了兩個人。
鬱佔無意間瞟了一眼,微微一驚。
這兩個人,她都認識。
一個正是周正真。
另一個,則是桑書南口中的“柳阿姨”,周正真的前妻。
鬱佔猶豫了一下,沒有上去打招呼。
她背靠著兩人所在的方位,坐到卡座上。
她聽見周正真跟那位柳阿姨的對話。
柳甄:“正真,你還是喝磨鐵嗎?”
語氣非常溫柔。
相較之下,周正真的聲音聽起來淡淡的,甚或帶著明顯的敵意:“不,我現在改喝清咖了。”
柳甄:“那我跟你一樣吧。要吃點什麼嗎?也快到午飯時間了。”
周正真停了一下,才說:“柳甄,你想要見我,現在你見到了。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柳甄沉默片刻,說:“正真,冷靜了這麼長時間,我想了很多。過去很多事,是我做錯了。我想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鬱佔聽得緊張,掌心裡密密地出了汗。
她將掌心在裙子上蹭了蹭,藉以緩和情緒。
周正真怔了一會兒,答她:“柳甄,過去的事,我也有做得不對的地方。但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我跟你不合適做夫妻。”
柳甄再度開口的時候,聲音裡,隱約帶了一點點哽咽:“正真,我會改,以後我會對書南好,你給我一次機會。”
她提到桑書南的名字,鬱佔的心裡“咯噔”了一下。
☆、第18章 畫像
柳甄不提桑書南還好,她一提,周正真臉上微微變色。
他剋制著情緒,聲音壓低了,卻透著無法收斂的怒氣:“你如果真想著對書南好,就不會為了逼我見你,跑到學校去騷擾他。”
此言一出,柳甄陷入短暫的沉默。
過了一會兒,她再開口時,聲音裡的哭腔更重:“你不肯見我,我實在沒有辦法。我只是跟他說了兩句話,沒做別的。”
周正真看著她抽泣的模樣,心裡厭惡、疲憊、不忍,百味雜陳。
最後仍然是厭惡佔了上風。他冷冷地說:“柳甄,你以前做的已經夠多了,事到如今,不要再這樣惺惺作態。”
柳甄哽咽,喊他的名字:“正真……”
周正真說:“沒別的事我先走了。”
他摸出一張紙鈔放在桌面上,站起身。
柳甄伸出手,捏住了他一片衣角。
周正真勃然變色。
他低聲呵斥:“你幹什麼?!這是公共場合。”
柳甄望著他,咬了咬唇,並沒有放手:“正真,你給我一個機會好嗎?”
周正真耐心耗盡。
他望著她,臉上浮出一絲冷笑:“我沒給過你機會嗎?是你自己作孽。你虐待書南,害的他耽誤一年讀書的時間,現在到二十歲了還沒高中畢業。整日裡興風作浪,把好好一個家弄得烏煙瘴氣,我一忍再忍,可是你還……”
周正真倏然住口。
有些回憶實在不太愉快。
他露出疲倦神色,伸手揉了揉眉心。
柳甄到底放開了手,捂住嘴,避免自己哭出聲來,只有肩頭一抖一抖地聳動。
周正真停了一會兒重新開口,竭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和:“算了。我們已經離婚了,你要的錢我都給你了。柳甄,我再不欠你什麼,請你不要再打擾我的生活,好嗎?”
柳甄捂著嘴,流著淚,搖頭。
周正真無聲地嘆了口氣。
她沒有再拉拉扯扯,他不想再耗下去,索性邁開步子,走了出去。
柳甄獨自坐了一會兒,漸漸控制住了情緒,叫來服務生結了賬,也離開了。
兩人都沒有注意到坐在身後卡座裡的鬱佔。
鬱佔盯著白色的文件,臉色蒼白。
其實稍一聯想,就不難猜出中間是怎麼回事。
桑書南跟周正真沒有親緣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