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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部分

沒有聽人講說過倆人的瞎話。當然,酸棗婆娘是排除在外的。這次卻大大不同了。倆人都如紅了眼的鬥雞,互不服氣,各不相讓。

先是酸杏大發雷霆,拿出了當年打人民的架勢和狠勁兒來,瞪眼攥拳地教訓女人不懂事,分不出個輕重裡表,丟了自己顏面不說,還帶頭敗壞了賀家門庭的風氣。更為嚴重的是,當面拆鳳兒的檯面,讓她在村裡說話做事失了底氣,沒了說服力和影響力。

每到這個時候,酸杏女人便一聲不吭。也不解釋,更不犯犟,由著酸杏講說得嘴丫子泛白沫兒。等他洩盡了火氣,磨木了嘴皮子,她就開始吃飯或上床休息。或者抬屁股走人,讓他一個人自顧自地講說去。

酸杏見此招不靈驗,也跟木琴一樣,發動全家人上陣做工作。於是,國慶鳳兒兩口子、人民等兒兩口子就輪番上陣,展開了一場雞飛狗跳般的攻堅戰。

酸杏還瞅準機會,趁葉兒回家休假的有限時間,想把她也扯進來,卻被葉兒一口回絕了。

葉兒回道,爹,算了吧,我家裡也是日夜不得安寧吶。婆婆也正發動一家人做金葉爺的工作,一點兒都不管用,怎樣也說不轉呢。要我說,娘願意搞,就叫她搞去嘛,又不是啥兒見不得人的事。說不定,這神靈還真就有吶。要不,金葉小時得病,大夫都看不好,一去求求神靈,送一送,也就好哩。建起廟來,一旦有個心不安氣不順的,燒燒香,拜拜神,心情先自安定了,啥事也便有了底。這個在醫學上,也是有名的,叫精神療法。

第八章 對峙,或紛爭7)

酸杏見葉兒說出這麼一通兒話來,心下早就撤了勁,哪還敢指望著她來勸說女人。酸杏巴不得地叫她別回家,省得她跟娘合了夥,擰成了一股勁兒,便越發地亂了套炸了營。

尤是這樣也罷了,誰知,酸杏女人熱心這種事已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她經常抱了孫子帶著奶粉出門而去。直到要過飯時了,才姍姍歸來。酸杏愈發氣惱,就跟她吵架。不吵還好,酸杏一吵,女人便開始了反駁。她說,我這做這些為了啥兒吔,還不是為你好,為全家人著想嘛。要不是我早先誠心誠意的求過神靈護佑,甭說你的腿沒咧,人民差點兒搭上條小命,恐怕家裡還得出事,還得是大事呢。你們不敬神,不信神靈,我得敬得信哦。不為別的,就為了全家人平安無事,為了老少身體結實呀。

酸杏當然不願聽她的鬼話,嫌她強詞奪理,嫌她不務正業,更嫌她敗壞家門風氣,等等。倆人說茬兒了,就你不服我,我不讓你,立時吵了個天昏地暗。直到驚得寶貝孫子大哭,倆人才堪堪收住了話頭。

酸杏怎麼也理解不了平日言聽計從的女人,咋一下子變得竟像換了個人似的。一肚子的情理,滿腔的理由,又有著寧折不彎的韌勁和心勁兒。他有些陌生地看著與自己朝夕相處的女人,也不知如何是好了。不過,酸杏依然不服氣,還想動粗的,使橫的,來硬的,堅決把她拉轉回來。他所能採取的唯一辦法就是,整日黑唬著老臉,帶著一身的晦氣,吹鬍子瞪眼,摔盤撞碗,想以此來威嚇住女人。讓她乖乖地聽自己的話,往自己引領的道上走。豈不知,越是這種色厲內荏的做派,越激發了酸杏女人的牴觸情緒和逆反心理。

酸杏女人就如娃崽兒一般,狠下心腸地跟酸杏治上了氣。你越是不叫參與,我就非要參與給你看,看你能咋辦我。她參與的熱情程度也愈加變本加厲。不僅白天老往北山下跑,即使吃過了晚飯,也是撂下飯碗,把孫子寶兒推給鳳兒,自己轉身出門而去。

其實,在她心裡,這也是無奈之舉。只要家人能夠平安了,家事和順了,自己就算吃再多的苦,受再多的委屈,也是心甘情願的。她卻忽略了一點,為了自家事情和順平安,她正在努力地製造著不和順,不平安。

沒過多長時間,因了各自的憤恨惱火,一氣之下,倆個朝夕廝守了三十幾年的老夫老妻,竟然不聲不響地分居而睡。倆人也怕兒女和外人知曉了恥笑,白日裡依然不動聲色地一個鍋裡撈勺子,一個飯桌上吃飯。夜裡,倆人便偷偷地分開來睡。酸杏睡在堂屋裡的大床上。酸杏女人則把鋪蓋卷挪進了鍋屋的土炕上,一大早再搬回堂屋裡。

初時,無人察覺,倆人尚能相安無事。慢慢地,每天一大早就來送寶兒的鳳兒便瞧出了其中破綻。她不好直接勸說公婆,就叫國慶去勸說。國慶又是為倆老人娃崽兒一般地治氣感到好笑,又是擔驚爹孃會因此氣壞了身子,得不償失。他就好心好意地找爹說和。誰知,話還沒講完,就讓脾性正盛的酸杏劈頭蓋臉地臭罵了一頓。酸杏罵道,小兔崽子,你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