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睡著了一樣，溫熱的液體從她的眼角溢位，但是她卻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哭，就好像是自己奉若神明的物件死去了，那種從心底裡蔓延開來的悲哀。

晶瑩的淚珠墜落到地面，化作一粒粒堅硬的寶石，耳邊充斥著無助的哭喊，反覆的呢喃著陌生的名字……

究竟是怎麼了？菲利希亞猛然從菲亞斯的夢境中掙脫出來，耳邊是少年無聲的喟嘆：“悲傷會凝聚成璀璨的寶石成為見證，即使沉睡也能感知這個世界的一切，就算不想看、不想聽，眼前的浮光掠影與耳中的吶喊也從來沒有停過……一千年了，是不是可以給我一個全新的開始？”

菲利希亞急促的喘息著，眼中的淚水無法抑制的流淌，那徘徊在耳邊的悲哀幾乎讓她的精神崩潰——探查他人的記憶本就是無比危險的事情，情感的漩渦更是外來精神的殺手，只要被捲入，很少有能逃離的，更何況她觸碰到的還是菲亞斯記憶裡凝聚了無盡歲月的哀傷……

如果不是因為記憶中那一段菲亞斯正好自殺，將菲利希亞的精神彈了出來，她恐怕會永遠的陷在他的記憶裡，而即使出來，受到那份悲哀的影響，短期內也絕對不會好過……

“叮——”房間角落裡的某個裝置發出了聲清脆的提示音。

菲利希亞愣了一下，才想起來那是盜賊公會的資訊網傳來的訊息——對於“有錢人”並不一定需要建立自己的資訊網，只要花費一定的費用，就可以預定整年的自己感興趣的資訊，而菲利希亞預定的資訊，一是與魔法、魔法材料相關的，二是與光輝帝國的皇室相關的……

居然是皇室的訊息？看到字條的開頭，女巫不由的一愣，然而，當摺疊起來的部分展開的時候，她的臉色卻驟然一變！

第八十一章　恩恩怨怨

精神的世界總是玄妙的，當菲利希亞翻閱著菲亞斯的記憶的同時，菲亞斯也同樣在翻閱著菲利希亞的記憶，那是關於他的父親格雷斯還沒有繼承皇位之前的事情——

冬日的暖陽灑滿整個摩西帝都，因為受到北方加奈山脈的阻擋，摩西的冬天並不怎麼寒冷，雖然偶爾也會有降雪，但大部分時候還是溫暖如春的。

記憶中的菲利希亞有著少女一般的青澀，如果菲亞斯知道，在那之前，菲利希亞根本就沒有談過戀愛，恐怕就不會覺得驚奇了。

十幾年前的女巫是很單純的，即使被人們稱為北塔女巫，但那種研究、研究、在研究的經歷註定了她對人情世故的一片空白，在真理之林建立北之塔也不過是為了避免在研究的時候被不相干的人打擾。

所以當她為了試驗材料外出，而遇到年輕的格雷斯的時候，她的心就這樣淪陷了……

然而，菲利希亞的出現終究是晚了一些，那個時候的格雷斯已經愛上的別人，順著女巫的視野，菲亞斯只能看到一個淡漠的背影，青綠色的，帶著幾分親切，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或許是因為格雷斯看向她的時候，眼中的暖意吧……

“為什麼先出現的是你？”隔著厚厚的布簾，菲亞斯聽見菲利希亞這樣問道，“如果沒有你，他會接受我，如果沒有你……”

“沒有如果。”布簾後面的人輕聲的說道，淡漠的語氣，“就算沒有我，他也不會愛上你的，我親愛的姐姐，就好像他為我做了那麼多，我卻依舊一點也不愛他一樣。”

菲利希亞所愛的人居然是格雷斯？菲亞斯被自己的發現嚇了一跳，雖然記憶中年輕的格雷斯卻是俊美絕倫，但對於菲亞斯來說，那實在是太過荒誕的了一些——那時候的女巫都多大了？！而更讓他感到驚奇的是，格雷斯所愛的人居然是菲利希亞的妹妹？！

畫面忽然一陣扭曲，再次清晰起來的時候場景已經換到了菲亞斯在皇宮裡居住的那棟小樓外面。

“明天我就會離開這裡。”那個淺淡的背影輕聲的說道，依舊是淡漠的語氣，“給你個忠告，如果一整年的時間你都無法留住他的心，那麼就放棄吧，就像他理智的放棄了我一般……”

他放棄了她？菲亞斯可以清楚地感覺到菲利希亞心中地竊喜。但是伴隨著竊喜地。卻是隨之而來地巨大失望。

也許她地妹妹說地沒錯。就算沒有她。格雷斯依舊不會愛上他。因為——

“你們是不同地。”格雷斯說出這句話地時候。菲亞斯似乎聽到了女巫心碎地聲音……

明明她已經甘願做個代替品了。為什麼還要給她這麼殘忍地答案？她放下了驕傲、放下了自尊。他卻依舊不肯給他一絲迴旋地餘地。

如果沒有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