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事兒,是我攔著沒讓。他——又碰上之後,他對我挺好的,可破鏡重圓這種事,我真的沒多大信心。再加上,”看了看認真聽她講的媽媽,孟潔心裡難過:“媽,我們單位前兩年給女同志做婦科檢查,醫生說我子宮壁薄,不容易要孩子,秦爽家比李東明家的情況還更難,就他一個兒子,當初李東明家——你不是不知道,那你說我敢隨便讓秦爽過來說這些麼?”媽媽聽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緩過神來:“那你去北京——“所以我說是想過去看看。一來,像你說的,在北京工作壓力確實大,事情都是做熟的,但能不能就紮下根還不好說;二來,秦爽這邊,變數更大。都是說不準的事兒,你讓我怎麼保證?”
“……那這樣吧,你要過去我們也攔不住,可你自己把準了,實在不行就馬上回來。你自己在家應該也看見了,現在家裡都挺好的,園子裡的水果不愁賣,而且鎮上還準備辦個加工廠,我們年紀都大了,你回來幫個手也好。”“好。”做通了媽媽的工作,爸爸那邊就不是她的問題了,老頭一向聽老太的。只是跟媽媽的一番談話也讓她下了個決定,去北京工作的事兒,暫時先別告訴秦爽,能拖一時是一時,起碼等工作的情況明朗化了再說也不遲。“哎哎哎,問你話呢,發什麼呆?”這邊吉吉還一個勁追問。“帥哥啊?他的事你去問他。我還有事,先走了,東西記得幫我轉交啊。”
孟潔詭笑,在吉吉發飆之前拎包閃人了。秦爽發現,他跟孟潔之間,就是一現實版西遊記:他是孫悟空,他心裡的怒火就是火焰山,而孟潔,就是傳說中的鐵扇公主。三扇子,孟潔只用了三扇子,就把他扇得想揍人!第一扇,早早告訴他可以來北京卻一拖一個月,存心玩他。第二扇,人都到北京幾天了,居然一點兒信兒都不露,就看著他這麼抓心撓肝,真夠狠的。他因為被她的久拖不決氣到了頂點,終於直接打電話到她家裡,本來準備了一肚子話要討好她的父母兼表明態度,結果老太太一上來就說“怎麼是你,孟潔不是去北京了麼”,倒把他整得一愣。撂了電話之後老半天他的火兒才騰騰地燒上來,孟潔的演技比他好太多了!這兩天他從沒斷了和她的聯絡,她語氣那叫一個平靜,是不是看著他這麼上火特過癮啊?!第三扇,他打聽到孟潔在北京工作的地址,直接殺了過去。哪知道,孟潔根本就沒在!被這什麼工作室派去了廊坊參加一藝術節,說至少還要一星期才回得來。所以,這回孟潔可怨不著他,都是她自找的!她先不仁,就別怪他不義!他可以等,反正慘的是她孟潔:拖得越久他的怒火就越盛,她要受的苦也就越多!又熬了一星期,秦爽裝著什麼也不知道,只把每天電話的次數減了;誰曾想這孟潔也夠粗線條的,這回愣是沒感覺出來他的異樣。秦爽憋得覺得自己都快內分泌失調了,不由在心裡發狠,小樣兒,等你回來,我有的是話跟你說!知道孟潔已經在北京租了房,終於等到了這一天,秦爽早早地趕到地方兒,就等著那個沒眼色的女人自投羅網。這一等就等到晚上將近十一點,不遠處路燈下出現個人影,來了。孟潔慢吞吞地走近,抬頭看看三樓的窗戶,黑的,看來拉拉今天又不回來了。
其實過來北京的這段時間,拉拉幾乎就沒在這邊兒住過。也在情理之中,根據上次來北京自己看到的和拉拉透露的資訊,梁準找拉拉過來工作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這套房子,梁準說是幫她和拉拉租的,可基本上,她一個人獨佔著。
剛要進樓棟,孟潔眼前閃出個黑影,她抬頭,果然是秦爽。從廊坊回到工作室,同事就已經告訴她這兩天有個男的找過她,在北京,除了他還能有誰?孟潔就著一樓樓道里透出來的微弱燈光瞅了瞅秦爽的臉色,意料之中的難看,眼看他就要噴火,而自己現在實在是沒有心力跟他吵,連忙出聲:“來了?上樓說話。”秦爽看著她隱忍中帶點兒煩惱的表情,本以為以孟潔的犟脾氣和這段時間的表現,她會直接趕他走,已經儲備了十足的火力要跟她吵,誰知她說話的語氣卻異常平靜,反而一副有意與他深談的樣子,不由愣了愣神,迷迷瞪瞪地跟著上了樓。可進了門,剛壓下去的火兒又上來了——這樣的地方怎麼能住人?!兩室一廳的結構,屋裡還沒看,光這客廳已經讓他不舒服:面積挺大,但空蕩蕩的,唯一的長座椅和玻璃茶几一看就知道是前任住客留下的,東西的好壞先不說,這麼冷的天兒,木質長椅上連個坐墊都沒有,堆了兩個大行李箱,一個還敞著口兒,明擺著住在這裡的人沒有長久打算。
孟潔見他皺眉四處打量,多少也猜到些他心裡的想法,開口解釋:“東西都不是我的,這裡我也用不到,所以沒收拾。到我房裡坐吧。”秦爽更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