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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白離夢輕笑聲戛然而止,低沉的眸光透過一抹狠絕,她竟然逃脫了他的桎梏。

白子卿怔怔地站著,身上是言梓夏匆忙披上的早已被雨水霧氣溼透的白色外袍,微微凌亂。

“傻瓜,不準凍著自己。”此刻,她要安全地帶著她的王爺離開。

眼中笑意氾濫,言梓夏斂了斂衣袖,亮燦的眸子凝視著白離夢,“六王爺,雖然我不知道你說的珊瑚是哪位?但是我絕對不允許你傷害我家王爺。”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愛上這個男人呢?

白子卿悲憫地看著言梓夏,眸子透過一抹憐惜之色,卻是微微一閃。

“呵,弟妹說笑了,本王怎麼會傷害自己的七弟——”忽而,神色一轉,厲聲道:“本王不過是想讓七弟嚐嚐那失去所愛痛不欲生的苦楚罷了。”

頃刻間,原本隱在濃霧裡的黑影悠忽出現,將言梓夏及白子卿圍在了中間。

“言言,不疼——”輕呼聲從白子卿嘴角溢位,他十分自然地牽著言梓夏的手,看著那腕上因為掙扎而殘留的血紅色的痕跡,對於白離夢的瘋狂,不為所動。

果然是個傻子,大難臨頭了,卻還有時間顧忌這小小的傷痕!

他的手掌依然是乾燥而溫暖的,並未因為這山間的溼漉漉而透著溼潤,也越發地炙熱了。

言梓夏竟隱隱佩服自己,此刻竟還有心思想著白子卿的溫暖,對於白離夢憤怒的眼神視而不見,果然,這情緒是會傳染的。

她想掙脫開,卻發覺白子卿正以一種極輕柔的力道倔強執意地握著,絲毫不鬆手。

“七弟,他雖然不在了,我卻覺得他還活著,早已化作了這飄渺山間的精靈,時刻地與我同在,而你竟如此待他,竟不怕他會寒心嗎?”白離夢冷斥道。

那一瞬間,言梓夏分明瞧見了白離夢眼中的痛苦,猛地條件反射般掙開了白子卿。

抬首,正對上那迷茫如霧,卻是清澈透明的眸,帶著微溼的淚意,“言言——”

言梓夏忽而展顏一笑,看向白離夢,“六王爺,感情實是無法強求,所謂強扭的瓜不甜,既然珊瑚不愛你,你又何苦如此為難自己呢,你說他化作了這山間的精靈,若是知道你如此強迫她,你覺得她會安心嗎?”

白離夢身形一晃,竟躲開了言梓夏那過於凝灼的視線。

“若是她知道六王爺您如此愛她,該是會非常開心,絕對不會想見到你們手足相殘。”

言梓夏猶豫著,儘量保持著一種平和的語氣,對於黑衣人的威脅絲毫不在意般,輕笑著。

然,那握著手腕的指尖是微顫著的,她已然瞧出了白離夢的心。

他想白子卿痛苦,因為她而痛苦,因為她的受傷,亦或者是她的死亡——

猶豫間,白離夢竟恍惚起來,朝著白色霧氣深吸一口氣,揮動了下手臂,薄唇輕啟,“動手。”

沒用的,不論言梓夏說了什麼,都無法改變白離夢的心的。

他的心早已不是他的了,那顆為珊瑚跳動著的心,早已沉寂死去數年了,不會感動,不會清醒,不會悲憫,只有無盡的憤怒,痛恨,以及麻木——

他偏著頭,強忍著心口的痛意,看著與黑衣人膠著在一起的言梓夏。

青白的衣衫翩翩,霧氣細雨打溼她的臉頰,墨髮飛揚,凌亂,她一邊躲避著黑衣人進攻,一邊小心地保護著白子卿,終究是雙拳難敵四手,肩膀很快暈染開一朵血色蓮花。

白離夢不覺在心間輕嘆著,言梓夏,只怪你愛錯了人吧!

為何你要這般心心念念護著那個傻子?像曾經的珊瑚一樣!

那早已經痛不欲生的心竟再次被狠狠撕裂了,也許,再難以癒合了吧——

他笑著,雲淡風輕地笑著,努力釋放著眸中那無盡的奢求與渴望;用最纖塵不染的愛,默默守護無望的情感;用最虔誠不堪的情,長久獻上永恆的生命!

原本,他便是想陪伴在此的,就這麼默默地守候著,一直到最後的最後。

其實他的心裡十分清楚,他白離夢連這陪伴的資格都沒有吧!

苦味在嘴角發酵著,黑衣人竟絲毫不留情,逐漸地逼近言梓夏防守的範圍,越發靠近了白子卿,內心升起一抹恐懼,她希望這不是她想到的結果。

下一秒,青色的袖口被一刀劃過,思想還沒來得及運作,黑手已經伸向了她身後的白子卿。

心口頓時一痛,急欲轉身,一口腥甜的鮮血嘔出,瞬間染紅了嘴角。